闻言,穆哓梦秀眉微立,背后冷月剑亦是低鸣一声。
而那几个壮汉估计平时骄横惯了,听到那公子哥发话了,“哗啦啦”从腰间抽出几条铁链凶神恶煞般涌上前来,竟不由分说就要动手拿人,看那样子对抓人这事早已经轻车熟路,习以为常。
“走开!”穆哓梦强压怒火道:“我不想多生是非。”
“哈哈……”那几名大汉一顿,遂即纷纷大笑,更加有持无恐。在他们看来,穆哓梦虽然背负长剑,但怎么看也不过就是一女子而已,眼下说出这样的话,更无疑是已经心虚了。
“我劝你还是乖乖跟我们回总兵衙门的好,少受点皮肉之苦,嘿嘿……”一壮汉狞笑一声,一手晃着铁链,另一只手竟不怀好意的朝着穆哓梦胸前探手抓来,其他几人也都围了上来。
“锵啷!”
一声清脆剑鸣中,冷月剑通晓主人心意离鞘而出,华光闪过的那一刹,几条近身的铁链已变成了一截截的废铁。
与此同时,耳边隐约听到“啪啪啪”几声脆响,几名壮汉惨呼着倒跌而回,“扑通通”摔出老远,再看时,一个个半边脸都肿成了猪头状。
这一切发生在须臾之间,大堂内的众人根本没看清怎么回事。
等众人明白过来时,只见一柄三尺长剑,带着如同月光华彩般的森然寒气虚空而立,就停在那公子哥鼻尖前方数寸处。
整个大堂内顿时变得犹如冷月高悬,寒光如水。
“啊……”剑芒笼罩中,那公子哥吓得忍不住惊叫一声,下意识的往后一躲,却忘了他是坐在板凳上的,重心一个不稳,顿时“扑通”一声仰面摔了个四仰八叉,旁边那两名女子则是吓得花容失色,如木雕般呆坐在那里忘记了动作。
那公子哥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手指着穆哓梦色厉内荏的道:“我爹……乃……乃逐鹿城总兵,手下有千军万马……”
逐鹿城乃中原第一大城,城中百姓人口众多,自然少不了官府军伍来维持城中的秩序,要不然还不乱了套。奈城池太大,来往的人数又太多,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地痞流氓,市井小人,帮派镖局,商贩流徒……各色人等鱼龙混杂,单凭官府之力太过不足,故城中驻扎有军伍数千,协助官府缉拿盗匪流寇,惩凶戒顽,维持一方平安。
而手握兵权掌管城中军务者便是总兵大人,其下还有千总数人,总兵大人的大少爷,这样的人寻常百姓是招惹不起。
只不过那夏大少的话还未说完,蓦然,虚空悬立的长剑霍然光芒暴涨,剑芒贴着夏大少的鼻尖力斩而下,将夏大少身前的原木方桌斩成了一堆木屑。
剑气笼罩的那一刹,夏大少像是吓傻了一般,坐在地上呆若木鸡,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忍不住“啊……啊……”乱叫着,连滚带爬的躲到了远处。
虽然穆哓梦并未伤他,但那公子哥那经历过这种阵势,几乎吓得魂飞魄散。
“还不走?”穆哓梦探手召回冷月剑,环顾大堂对那几个躺在地上的壮汉冷冷道:“如有下次,定不轻饶!”
那几名大汉知道碰到了修行中人,哪里还敢多说,一个个忍痛从地上爬起来,扶起那夏大少狼狈的出门去了。
眨眼间,大堂里的客人就只剩下穆哓梦和龙傲狼了。
夏大少一行人一离开,醒酒的热汤很快便烧好,那冯掌柜从店小二手里接过来,战战兢兢的亲自端了上来,施礼道:“姑娘,你要的醒酒汤。”
“多谢掌柜的。”穆哓梦出言道谢,伸手接过的同时又放了一锭银两在托盘上:“适才毁了贵店的桌椅,这点银两算是赔给贵店的。”
冯掌柜担心穆哓梦怪罪他怠慢不周,本来还有些忐忑不安,此刻听穆哓梦这样一说,才长出了口气。
“姑娘说哪里话,姑娘惩戒了那恶少,可以说是替整个逐鹿城百姓出了一口气,一张桌子又算得了什么。”冯掌柜坚决不肯收,将银两放下后便退到一旁去了。
又等了片刻,待汤水凉了一些,穆哓梦端起醒酒汤喂龙傲狼喝了下去。
只是龙傲狼存心求醉,不知先前喝了多少酒,虽然一碗醒酒汤喂下,可等到掌灯时分,龙傲狼依旧未醒。
穆哓梦有心想用真元帮龙傲狼醒酒,但想到虽然她和龙傲狼同是金系弟子,但龙傲狼体内不仅有金系真元,亦有驳杂血气,如果与自己真元不符,反而适得其反,想了想,还是作罢。
时辰渐晚,十里八村赶来看烟火的人群更多,整个逐鹿城人声鼎沸,越发嘈杂。
客栈内亦不时有客人上门,穆哓梦嫌大堂太吵,便叫过冯掌柜道:“劳烦掌柜的,给我准备一间上房。”
冯掌柜欲言却止,犹豫再三终忍不住道:“小人知姑娘不是寻常人,只不过那夏大少是总兵大人的公子,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依他睚眦必报的个性,今日之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姑娘不如暂避一时,尽快离开这里的好。”
穆哓梦也想过离开这里,只是带着酒醉未醒的龙傲狼她却不知该去哪里,或者说能去哪里,想了想还是等龙傲狼醒来再说。
穆哓梦默然片刻,道:“掌柜的尽管放心,若真有事,也绝不会连累贵店。”穆哓梦知道掌柜的担心受连累,故而才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