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心中却也一赞,五彩斑斓的大氅是人间富贵之极,落在郡主身上,却只显其风骨。
出门上车,大将军做车夫,除了一个地头不熟的御前四品带刀护卫之外,并无其他人跟从左右,他们三个就这么明晃晃出了北城门,远远望去,甚至隐约能看到西夏军营的模样。
巡逻的士卒们手持兵刃,瞬间站直身体,行了一个看不太懂的礼,马车便走入黄土道,上了草木枯黄的山坡,到了一个小小的凉亭前面。
凉亭外站着四个黑衣黑甲的士兵,凉亭内坐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
公子修眉朗目,一只手托着下巴,听见动静抬头,露出个灿烂的笑来。
他这一抬头,展昭才看出这竟然是个女子,她也并没有刻意隐瞒,虽然是男装,可窈窕多姿的身段掩盖不住,任谁也看得出这绝对是一英气十足的女孩子。
展昭还在疑惑此人是谁,那女子就开口笑道:“方妹子可曾考虑清楚,若你归附我账下,别的不好说,金山银山随你要,我敢保证,我们陛下保准不像你们那个软蛋皇帝一样,连军资都给不齐全,可怜武将们快连饭都吃不起,还要饿着肚子打仗。”
方若华也不生气:“光嘴皮子说有什么用,你这金山银山我也没看见。”
一句话,展昭就觉那女子脸上一黑。
方应选却是眉开眼笑,和和气气地道:“哎,房姑娘的金银我可是想念的紧,说起来老夫的生意本钱,还要多谢房小姐你慷慨解囊。”
说着,他是半点不顾忌,扭头对展昭道,“当年我们镇西军遭逢大难,百废待兴,朝廷军费又不足,还真是多亏了这位房姑娘好心,要不然镇西城想有今天的繁华,恐怕还要多费些时间,展大侠应该知道,无论有多大的能耐,多大的本事,也得有足够的本钱才能玩得转。”
展昭:“……”
房复慢慢沉下脸,到也不生气,冷声道:“我的银子却不是那么好收的,难道你们就不怕你们那个小心眼的皇帝多心?”
方若华笑起来:“一个人穷的狠了,到也就顾不了那么多。”
展昭心下叹气,几年前京城就有过流言蜚语,意指镇西城的高级将领和西夏方面有往来,当初还曾闹得沸沸扬扬,开封府受圣命很是整治了一番,才把流言压下去。
陛下更是疾言厉色,言称若有人再敢污蔑忠臣良将,有一个算一个,斩首示众。
也不怪陛下不信,换谁也不能信,着实是北疆这边,尤其是镇西侯与西夏那是有血海深仇,大宋的将领有一个说一个,长平郡主是最不可能投西夏的一个。
这位房姑娘竟意图招揽长平郡主,也未免太好笑了些。
房复忽然叹了口气,招了招手:“罢了,难得没在战场上见,不说这些扫兴的话。”
展昭于是跟着郡主下车,到凉亭里坐下,房复正色:“今年冬日你们镇西城粮草丰收,我出高于市价一成的价格收你们三千石粮草。”
“三千石绝对没有,八百石还勉强,你得高四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