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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蕾舞，天鹅湖……那这样的话，有大量舞台表演戏份了？”娜塔莉波特曼是一个如此聪慧的女子，她甚至还没有看到剧本，就已经可以从埃文贝尔的只言片语里推断出蛛丝马迹了。

埃文贝尔想要让嘴角往上扬一下，但却觉得胃部又是一阵翻涌，看来刚才呕吐过后胃部的问题依旧没有结束，而且几乎把今晚进食的东西都吐光了，这让埃文贝尔觉得浑身都没有力气。越是辛苦，埃文贝尔的面部表情就越镇定，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笑容依旧勾勒出来了，眉宇之间的疲倦反而逐渐消失不见了，只剩下眸子深处的疲倦在汹涌，但是睫毛却成为了最好的遮挡物，再借助周围并不明亮的灯光，埃文贝尔的虚弱根本就看不出来。

“当然。大部分戏份都会在剧院里展开，我正在考虑是否要去匈牙利和法国拍摄这部作品，不过预算是一个问题。”埃文贝尔点头对娜塔莉波特曼的话表示了认可。

娜塔莉波特曼察觉到了埃文贝尔那一下停顿的呼吸调整，但很快埃文贝尔就恢复了正常，而且她的大脑因为听到剧本的消息而处于兴奋状态，对于细节的捕捉也稍微迟缓一些，所以她也没有真正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是接着埃文贝尔的话语说了下去，“那你早就应该把剧本给我了。不是吗？”

埃文贝尔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向了娜塔莉波特曼，他此时只觉得胃部里胃酸正在翻涌。虽然不是疼痛，但依旧不好受。

在阴暗之中，埃文贝尔的表情隐藏得很好，娜塔莉波特曼并没有发现，“这是一个关于芭蕾舞的剧本，虽然我小时候学过芭蕾，但现在几乎都忘光了。你知道的，芭蕾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对于这点，埃文贝尔自然是再了解不过的。他现在这么多年没有联系了，芭蕾估计也早就不行了，只是有功底而已。芭蕾是一项十分专业的舞种，不像是嘻哈。什么人都可以来一下。专业芭蕾舞者的肌肉、形体、姿态都是有严格要求的。作为一名芭蕾舞者，站在舞台上时，会跳就是会跳，不会跳就是不会跳，这是没有办法假装或者做戏的。身体的协调性、用肢体去表达舞蹈的内容和情绪，这都是没有办法作假的。虽然拍摄电影，可以使用替身，但如果演员没有专业水准。破绽还是不可避免的。

所以，如果要筹拍这部电影。参演演员必须经过长时间的训练，不求达到专业芭蕾舞者登台表演的水准，至少也要达到专业芭蕾候补舞者的水准，哪怕是第三候补的水准也好。而这种训练，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这只是基本水准而已。即使是埃文贝尔这样在百老汇打滚十年，又或者是娜塔莉波特曼这样童年时期有过基础的演员，也要重头开始，从形体训练、气质训练开始到芭蕾舞训练，必须一丝不苟才行。

娜塔莉波特曼说得没错，埃文贝尔现在才把剧本交给她，就算想要当即开拍也是不可能的，这个筹备过程绝对不会那么轻松。

埃文贝尔也想明白了这一点，扯了扯嘴角，“是我的失误。那现在这样正好，你可以先进行训练，等我从伦敦回来之后，就投入拍摄。”

“那你自己呢？”娜塔莉波特曼直接就反问到，但这话一出口，她就略微有些窘迫，因为她察觉到了自己语气里的急切。娜塔莉波特曼十分希望能够和埃文贝尔共同出演一部作品，也是“致命身份”之后再次合作，但这一次，她更加希望的是两个人能够有对手戏，如果是“一天”里面那样的情侣对手戏，就再好不过了。

娜塔莉波特曼在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心里的渴望就已经翻滚起来了，所以这才脱口而出，这让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一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渴望和埃文贝尔的合作，又或者说，自己对于埃文贝尔的感情居然已经如此深刻了，这实在是让她没有预料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爱情就已经如此深邃了。

但一向敏感的埃文贝尔，这一次似乎没有察觉到，他只是微笑着说到，“我会出演，但绝对不会是舞台上芭蕾舞演员中的一员。”埃文贝尔的回答，一方面让娜塔莉波特曼松了一口气，他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急切；但一方面又有些遗憾，如果他发现了……娜塔莉波特曼的心情有些矛盾。

“我可不是一位出色的芭蕾舞者，即使在百老汇的时候也不是。”埃文贝尔的声音将娜塔莉波特曼从自己的思绪里拉了回来，她看着埃文贝尔，微笑着点了点头。

埃文贝尔的芭蕾舞功底虽然不错，但远远说不上优秀，即使是在百老汇最辛苦的那些年，他的芭蕾舞也算不上顶尖，甚至比佩恩莱切都还要差一点。而且，芭蕾舞男演员的紧身裤，至今都是埃文贝尔的噩梦，所以他可不会让自己再次陷入这样困难的境地里，哪怕是自己导演的作品有所需要。

娜塔莉波特曼对于埃文贝尔的这些事也都是了解的，所以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为了转移自己脑海里的思绪，她连忙接着说到，“那除了我之外，需要上台表演的还有其他演员吗？这肯定也是需要芭蕾舞训练的。”这里娜塔莉波特曼指的是专业演员，有表演戏份的，在舞台拍摄中，除了演员之外，其他群众演员完全可以找专业舞者来担当，但是有表演戏份的角色，势必就要选拔了。

选拔有芭蕾舞功底的演员，这很简单，但是这名演员要足够出色，能够肩负起埃文贝尔的摧残，同时还要符合角色，那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了。

埃文贝尔点了点头，“有，还有一位女配角，戏份也很多……”说到这里，埃文贝尔的声音突然就小了下去，这让娜塔莉波特曼有些疑惑，转过头一看，却发现埃文贝尔落在了自己身后的半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娜塔莉波特曼转过身，不明所以地询问到，“怎么了？”可是埃文贝尔没有回答，娜塔莉波特曼不由有些担忧地走了过去，她抬起手想要去抓住埃文贝尔僵硬的手臂，但却又有些犹豫，害怕自己和埃文贝尔再次发生肢体碰触的话，内心的汹涌会瞬间将她吞噬。

可是娜塔莉波特曼的犹豫仅仅持续了不到半秒就烟消云散，因为她看见了埃文贝尔额头上密集的汗水在昏暗的灯光之下散发着苍白的光芒，这让娜塔莉波特曼的心脏刹那间就紧缩起来，呼吸在一瞬间就停止住了。

娜塔莉波特曼伸出自己的右手，触碰到了埃文贝尔的手臂，那僵硬如同大理石的肌肉让娜塔莉波特曼心中一惊，此时埃文贝尔全身肌肉紧绷，没有任何的松弛空间，就好像是一个石像。娜塔莉波特曼的手指一紧缩，紧紧握住了埃文贝尔的手臂，那滚烫的皮肤隔着西装的布料清晰传了出来，几乎要烫伤娜塔莉波特曼的手指。

“埃文！”娜塔莉波特曼此时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可言，她只觉得全世界都消失了，眼前只剩下眼前这个男人，她没有心思去思考什么理智问题，也没有心思去考虑周围是否会有狗仔队出没的问题，更没有心思去担忧自己对埃文贝尔的情感脱缰之后会发生什么，她只知道，眼前的男人千万不能出事，千万！

埃文贝尔原本已经舒展开来的眉毛，现在又仅仅地纠缠在了一起，那双湛蓝色的眸子完全被睫毛遮掩住了，但即使如此还是可以看到那水汪汪的眸子里的痛楚，就好像是千万根绣花针一般，扎在埃文贝尔的身上，也扎在娜塔莉波特曼的心间。

“我……需要……坐，坐下来。”埃文贝尔断断续续地说到，他的声音就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一般，是如此深沉，如此纠结，如此痛苦。

这让娜塔莉波特曼只觉得整颗心都纠结成为了一团，在这一刻，什么理智、什么聪颖、什么智慧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她就是一个女人，一个简单的女人，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哪怕是从来没有真正触碰到过的男人，但是刻骨铭心的痛苦还是翻天覆地涌了上来。

娜塔莉波特曼紧急地左右看了看，然后扶着埃文贝尔走到了旁边，在台阶的水泥地上直接就坐了下来。这不过才是三步远的距离，埃文贝尔走得却是如此艰难，娜塔莉波特曼可以感觉到埃文贝尔身体的重量在一点点增加，这意味着埃文贝尔的力气在逐渐流逝，她瘦弱的身躯根本没有办法支撑起这六点二英尺的男人。

好不容易，在埃文贝尔整个人都轰然倒塌之前，娜塔莉波特曼终于扶住他坐了下来。此刻，娜塔莉波特曼的心脏跳得飞快，彷佛随时都会跳出来一般，她只知道一点：我不能失去这个男人。

猛地一下，娜塔莉波特曼就不顾一切地拥抱住了埃文贝尔，紧紧地，紧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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