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灿莲花。”司徒清正看着晃动的马车帘子,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司徒夫人听见他们两人的对话,既害怕苏清欢生气,又害怕自己相公生气,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上去吧。”司徒清正见状道。
听他口气还算好,司徒夫人嗫嚅着道:“相公,你别生气,苏姑娘说得也有道理,你们都是好人。”
“嗯,我没生气,去吧。伯林,仲同,爹带你们骑马吧。”
两个孩子都表示嫌弃,司徒清正不会骑马,坐在马上还得找人牵着马。
他们异口同声地道:“我们想跟侍卫骑马。”
世子正好过来,手一挥道:“走,咱们一起找侍卫带着咱们,带几天,我们自己也能骑了。”
苏清欢从马车中探出身来,瞪了他一眼骂道:“老老实实的,想想那些从马上掉下来,摔断脖子、摔坏腰的。必须让侍卫带着,否则,否则晚上不许吃饭,抄医书,打手心!”
世子笑嘻嘻地吐吐舌头,“我说着玩的,我们走啦。”拉着伯林和仲同一溜烟地跑了。
苏清欢对司徒夫人道:“夫人快上来,正好让他们几个臭小子出去闹腾别人,我给您做个艾灸。”
她给司徒夫人解释过艾灸的作用,但是后者就记住了一件,调理宫寒,有助于怀孕。
所以司徒夫人立刻道:“好,这就来。相公,我先去了,我……”
司徒清正点点头。
苏清欢,是个俗到骨子里,却并不让人生厌的人。看她对世子,有尊重,有疼爱,有笼络,有教育……世子对她呢,敬重又亲昵。
只是没想到,她的医术并不是哄骗人的,看起来有点真本事。
“大人,”司徒清正的随从,也是当年的书童走过来在他耳边道,“季怀礼同行一共六人,世子一一问了姓名,与他们攀谈。最后让下属每人赠送了五十两银子,资助他们上京。”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司徒清正面无表情的道。
世子的这番行事作风,同苏清欢如出一辙——出手大方,照顾他人感受,拉拢人心。
“长于妇人之手”是骂人的话,但是如果这妇人是苏清欢,倒也不难接受。
所以镇南王,还是个厉害人物,选了这样一个女人。
随从没听明白,司徒清正挥挥手:“知道了,下去吧。”
又走了两天,苏清欢在马车中伸伸懒腰,如释重负道:“说是已经到京郊了,午间稍作休息,下午咱们就可以进城了。”
司徒夫人却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她之前二十几年的人生中,好像都没有过如此轻松的时光。
她恋恋不舍地道:“到了京城,再见就不容易了。”
司徒清正不与朝臣权贵结交,她不能坏了他的规矩。
苏清欢自然也清楚,她笑着道:“我听说京中最热闹的地方就是大相国寺,每个月都有庙会……”
“对啊!”司徒夫人高兴了,“我怎么这么笨,咱们庙会还可以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