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苏茉这身手,不是哪个黑寡妇的话,打死菲比都不信,但观其本人,却与当年的黑寡妇又有了很大的差别,毕竟要显得稚气很多。
寻常人,只会越活越老气,哪里还有越活越年轻的说法?想不通,菲比也没办法想,她走到方才苏茉和徐承墨洗澡的温泉池,看着这满池子的水,虽然是苏茉洗过了的,但现在也没办法,不得不用她的洗脚水把自己身上清洗干净。
回到阳明寺,已是快天亮了。吕嘉良那边打来电话,他已经活了过来,问苏茉和徐承墨人在哪里?
活过来就好,也应该活过来。苏茉说了位置,让那边派车过来接,而她自己和徐承墨则被老和尚喊到了禅房之中。
老和尚背对着墙上斗大的“禅”字趺坐而坐,而苏茉和徐承墨则面对着他,盘腿坐下,三人的面前,各有一张桌子,桌上摆放着简单的早点。稀饭和馒头,外加两份小菜。
“没什么好招待的,还请两位施主将就一下。”老和尚绝口不提兰安锦的事,只招呼二人用膳。
苏茉也不言语,昨晚的动手让她有些累,再加上泡了温泉,越发饿。苏茉二话不说,抓起馒头,慢慢地嚼了起来。
整个禅房里听不到半点声音,早餐用完了,早有小沙弥过来将桌子撤走,又送来了茶桌。这一次,老和尚亲自动手烧水沏茶。水是高山水,茶是高山红茶。
“小丫头,这水是一早小沙弥从那山顶的山泉里担来的。你说,里面会不会有血水渗进去?”老和尚状似调侃,问道。
苏茉眨了眨眼,盯着那水看了一会儿,笑了,“即便如此,又如何?”
又如何?答得好干脆!老和尚毫不意外,他哈哈大笑,端起水壶朝茶壶里冲去,问道:“小丫头,兰安锦是你什么人?”
苏茉最不喜欢人盘东问西的,她挑眉朝老和尚看了一眼,问道:“回答问题也有个先来后到的吧?我之前就向您打听兰安锦,您先告诉我,我再告诉您。”
明明之前是问认不认识一个叫兰安锦的人,现下就变成打听了。这两者之间还是有很大差别的。知道苏茉是耍赖,老和尚只觉得这小女娃实在是机警,也显得可爱,他笑吟吟地望着徐承墨,脸上略显无奈。
徐承墨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假装没有看见。
“兰安锦是老衲多年老友,丫头若是想要打听的话,还是先道明身份,如此,老衲才能酌情告知。”老和尚道。
苏茉盯着老和尚,她凝神看去,就在她的目光刚刚触及老和尚,一道光闪过来,将她的视线全部都打了回来。苏茉只感觉到眼前一花,头一阵刺痛,身体一晃,朝旁边倒去。
徐承墨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不由得大怒。他手上捏诀,一股先天之火正要弹出去,却被老和尚抬手止住了,老和尚深深看一眼苏茉,朝徐承墨道,“且慢!阿弥陀佛!”
徐承墨管你什么“阿弥陀佛”,他还要动手,却被苏茉给制止住了。本来就是自己试探别人糟了反噬,那老和尚也不是故意的,再加上有事相求,自然不好闹翻。
苏茉歪在徐承墨的怀里,她唇角挂着一丝血,盯着老和尚,眼中不无惊诧。这老和尚到底是谁?她竟然看不透。徐承墨的手抵在她的后背,正要给她输送元气疗伤,却被苏茉给拦住了,“师兄,我没事。”
徐承墨的手被她握在手中,她是精神力受了冲击,身上并无内伤。
“今日,你要不说个清楚,就别怪我把你这破庙给拆了。”徐承墨难得动气,恨恨道。
说起来,徐承墨也出身佛门,他师父老和尚更是佛门高僧。天下佛门,信徒众多,拆佛门绝对是有损阴鸷的事情,别的人,别说拿这种话出来说,便是想一想,都会觉得罪孽深重。徐承墨竟然敢如此大放厥词。
但,徐承墨何许人?他说得出,就必定能够做得到。
“呵呵呵!”老和尚眼中的笑意越发深了,他朝外面招招手,“去把你们师伯喊出来吧,就说他再不出来,我这破庙就真的保不住了。”
虽然不知道这老和尚口中的“你们师伯”到底是谁,但这老和尚不再打迷踪拳就行了。苏茉松了口气,她歪在徐承墨的怀里,缓缓闭上了眼,她的手紧紧抓住徐承墨的大手,那般温暖,柔和。徐承墨的手捏着她的手,轻轻揉着,那里是一处穴道,缓缓有元气透进来,苏茉原本有些头疼,此刻也缓了许多。
片刻,传话的小沙弥回来了,他在门口道了声佛号,显得很为难,“方丈大师,师伯说了,这庙和他没有半点关系,有人要见他,就到后面去见吧!”
老和尚叹了口气,他有些无奈地起身,朝外一摆手,“来吧,来吧,那倔驴子,你们要是能够把他从我这破庙里弄走,老衲也感激你们。”
出了寺院后门,是一片桃花林,此时,桃花已经谢了,树上结着大大小小的青桃,微风徐来,阵阵清香。苏茉被徐承墨抱在臂弯间,看着这纯天然的桃子,在徐承墨耳边道:“师兄,等这桃子熟了,我们来吃吧?”
“好!”
走在前面的老和尚,听了这话,扭过头来,笑问苏茉,“小丫头,去年广泽寺的法会上,被云光老和尚选中的人,是不是小施主你?”
一会儿小丫头,一会儿小施主,看得出这老和尚对苏茉喜欢得紧。苏茉看不透老和尚的来历身份,但老和尚却是能够窥破苏茉一二。就在方才,苏茉一缕神光探过去的时候,老和尚身上的念力不由自主地释放抵抗,老和尚发现的时候,苏茉已经受伤,对此,老和尚也很抱歉。
但,那一缕神光,老和尚却是识得清楚,竟然有一丝佛念,又有道韵,能够同时将两种不同派别的念力结合得如此完美,除了被云光加持过的那个小丫头,普天之下,老和尚想不出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