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浩又问道:“那您的厂子,大概能卖到多少钱?”
杨晨山讪笑一声,道:“厂子卖不了多少钱了,当初红火的时候。要连带着一点品牌效应,卖两百万问题不大,但牌子没做起来。光是厂房和设备,也就值个八九十万。”
张文浩松了一口气,他现在连着要结算的酒水货款在内,也不过就三百来万,之前还惦记着怕钱不够,现在听说只欠了银行一百多万,立刻便放下心来,道:“杨叔,我有个想法,想把你的厂子买下来。”
“买我的厂子?”杨晨山瞪大了眼睛,随即想到,张文浩光是在对苗家寨的义务花销上,估计也有好几十万了,他应该不会缺钱,不过杨晨山却用一种劝慰的语气说道:“张医生,我那厂子没什么发展前途的,以前虽然是推出了一款不错的膏药,但省里大厂出的膏药比我这个要好一些,广告打的也响亮,你就算接手了那个厂子,也是赚不到什么钱。”
张文浩却笑道:“不要紧,我手头有一个方子,名为祛湿汤药,熬制之后浸泡关节,可以根治关节炎,我想,如果让消费者再自己熬制的话,太不方便,不利于产品的快速推广,所以我想把它转化一个形式,以膏药的形式推出来。”
“根治关节炎?!”杨晨山惊呼一声,道:“此话当真?”
“当然。”张文浩淡然一笑,道:“所以我才想接手一家药厂,然后把膏药做出来,相信销路一定会非常好。”
联想到张文浩精湛的医术,杨晨山不认为张文浩是在与自己开玩笑,激动的浑身颤抖起来,他对膏药的市场非常了解,这种药品是中医特有的中药外贴的用药形式,膏药分很多种,针对的病症也各不相同,其中最庞大的,就属专治骨类、关节的膏药,全世界关节炎的患者群极为庞大,尤其是中国,大部分患者日常缓解关节炎疼痛、病症,采用的首选方式就是贴膏药,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种膏药能够彻底治愈关节炎。
如果张文浩真有那种可以根治关节炎的药方,一旦制成膏药,凭借其非同寻常的药效,必然会有极大的销路及市场。
杨晨山激动说道:“我的那家药厂,有一条膏药生产线,设备齐全,不过现在药厂已经不属于我,被银行接收了,银行过段时间就会拿出来拍卖,到时候,倒是可以通过拍卖把厂子再买回来。”
“大概要等多久?”张文浩开口问道。
“两三个月吧。”杨晨山说道:“具体多久我也不清楚,不过银行办事效率不高,两个月内如果能上拍,就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张文浩不禁问道:“能不能跟银行商量一下,把欠他们的钱还清,或者直接从他们手里买过来?”
“这个我也不清楚。”杨晨山道:“要不改天咱们抽时间去一趟咨询一下吧。”
张文浩点了点头,道:“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动身。”
杨晨山惊讶问道:“现在?”
张文浩肯定道:“对,就现在。越快越好。”
杨晨山的心中也满是期待,当下便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说道:“成,那咱们现在就走。”
顾不上吃午饭,张文浩开车载着杨晨山往市里驶去,路上,杨晨山向自己介绍了一下厂子的情况,当初杨晨山注册了一个晨山医疗器械生产销售公司,然后在市郊选址。建立了厂房与生产线,生产的全是一些中成药,而且杨晨山并不具备真正生产药品的资格,所以他生产的。多是一些被列为医疗器械的辅助性药品,严格意义上来说,都不能称之为药品,因为它在分类上,被划归为医疗器械,审批也是械字号,而不是药字号。
杨晨山给张文浩介绍道:“如果是药字号,那么一款新药品从开发到出产再送到药监部门审批、临床测试,整个流程的时间很长。尤其是西药,一般一种新药光审批的流程就要好几年,其中大多数的时间都用在临床测试上了,不过膏药这种东西管的很松,原因有两个,一。它没有什么危险与副作用,就算药效差了一些,也不会危害患者健康;其次,它不是口服药,也不是注射用药。属于外用器械,生产它,就跟生产酒精棉一样。很容易就能批下来。”
根据杨晨山的介绍,在国内,医药与器械的归类主要按照字号来分,药字号最难,审批也最严谨,严格意义上说,只有这个字号的,才能称为药品;健字号就轻松一些,这类多是保健品,例如大名鼎鼎的脑白金,就属于保健品;消字号审批也不难,多数消毒用品,例如八四消毒液,甚至是妇炎洁那种都属于消字号;械字号,是最最简单的。
膏药的跨度很大,有些是药字号甚至是国药字号,有些是消字号有些是械字号,不过只要不去申请国药字号,无论是消字号还是械字号都非常简单,甚至杨晨山之前申请的“苗家正骨膏”就已经拿到了相关部门给的械字号批准,审批下来的流程用不了多长时间,托托关系,短时间内就能办好。
张文浩曾听说过一些新药往往都需要经过数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实验才能通过审批,要经过药理实验、动物实验、临床试验等等,有些还需要皮下试验、抗过敏试验,每一个试验都需要大量正常案例作为支撑,即便是自己现在合成出华莱士素,以那种药品的定位,光是各项试验就需要五年以上的时间,所以现在自己以膏药入手,避开正规药品的流程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驱车抵达市内杨晨山贷款的银行,杨晨山立刻给银行风险部的负责人打了电话,当年就是风险部一直跟着自己屁股后面催帐,随后见自己无力偿还,便根据合约,接收了自己的药厂。
那负责人一听说杨晨山要来,并不是很想见杨晨山,但杨晨山反复请求了好几次之后,他最终还是答应跟他见上一面。
张文浩跟着杨晨山进了银行,找到了那个负责人,一见面,那负责人就本着一张脸,对杨晨山说道:“老杨啊,你可是把我给害惨了。”
杨晨山诧异问道:“刘经理,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刘经理叹了口气,道:“当初给你的药厂评估,估值为两百万,所以银行才愿意贷给你一百万,但你这药厂后期经营不善,拳头产品也被其他产品击败,我们后来又评估了一下,你那厂子,最多也就值个六七十万,那些个设备也要计算折旧费,到时候一拍卖,我怕连六十万都卖不到,这差的五十万,要扣掉我不少业绩啊。”
杨晨山讪笑一声,这事和他是没有关系的,当初自己是拿厂子抵押贷款,换不上贷款,银行把厂子收走与自己也就没什么干系了,至于这厂子能买五十万还是五百万,那是银行自己的事情,与他无关。
刘经理抱怨一阵,这才问杨晨山道:“老杨,你今天来,主要是什么事?”
杨晨山笑了笑,道:“刘经理,我这次来,就是想把药厂重新拿回来。”
“什么?!”刘经理一脸惊讶,随即,他恨不得立刻抽自己几个大嘴巴!杨晨山想把药厂拿回来?这家伙不是欠了一屁股债,躲到山里去了吗?!他怎么会有钱再把药厂拿回去?!如果这是真的,那自己刚才无意间给他透了底,这不是断了自己的路吗?
杨晨山把张文浩介绍给他,道:“张先生想接手我的药厂,所以我就带他来找你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途径。”
刘经理心里悔的要死,心说自己刚才已经说了,这药厂能拍卖到六十万就已经不错,现如今还怎么跟他叫价?如果没说那话,倒是可以忽悠一下,让他把老杨欠银行的一百万连本带利都还了,然后药厂自然就归至他的名下,但现在,自己再说那样的话,别人恐怕根本不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