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陆淮深胸腔里的郁火忽然就消了大半(1 / 2)

被秘书点名要求发表意见,江偌看向她一如既往朝气和顺的笑容,不知为何,现在那笑看起来十分奇诡。

江偌刚翻开文件夹的手就那么顿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笑了笑说:“也许是每个人心中衡量道德的标尺不一样,所以才做了错事。”

秘书点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人是个体,若是思想完全趋同,那也就没有意义了。不过,江助理怎么看待婚姻、爱情,以及出现在两性关系中的第三者呢?”

江偌觉得秘书今天和工作无关的题外话尤其多,尤其是她还未从刚才的事件中缓过神来,第一时间里无从作答。

秘书又是个急性子,不等她说话,又抛出第二个问题:“江助理有男朋友吗?”

江偌盖上文件,说:“没有。”说完,顺带回答了秘书第一个问题:“也许我在有了男朋友之后可以回答你前一个问题。”

她认为自己不算说谎,她的确没男朋友,但有老公。

可对方又没问,她更无须兜出自己隐私。

秘书靠着她的办公桌,似乎还准备跟她长聊,听了她的话忽然垂眸一笑,“我想起之前在纽约的时候公司也发生过类似的事,只不过那件事中的女主角可能要比Lauren吴幸运些,或者说要更聪明些。她怀孕了,但是没有告诉男朋友,等那男人与妻子因矛盾冷战的时候,将这事说出来,那男人终于下定决心结束了自己的婚姻。”

秘书Miya·Chou,中文名叫周致雅,祖籍中国香港,自小随父母移民美国,虽然会中文,但是蹩脚,其中还夹杂了粤语音,但她一字一句说得慢且清晰,江偌都听懂了,但是没接茬。

周致雅又说:“其实呢,Lauren吴事件和我说的这件事,发生的背景不大一样,陆清时和他太太首先婚姻没有到无法调和的厌倦期,两人都没有觉得过不下去。而纽约那对夫妇因为工作和思想上有了距离,想尽办法都无法再靠近彼此,那个男人虽然想要挽留,但也只是出于惯性,这段关系就像肉瘤,不容忽视,经过时间推移,肯定会恶化,最终还是会被切掉,情妇怀孕,只是一个推动他提前做这个决定的契机。”

她说完看了眼江偌,发现她神情平淡,眼眸微微眨了一下,像蝴蝶轻巧地扇起翅膀,留下一小片翦影。

江偌还在很心里对比着周致雅这段话里的两段婚姻。

很多人并没有那么幸运能在一开始就遇见爱情,步入婚姻后也是得过且过,即使发乎于情,步入婚姻后也会被时间耗尽*,那时候靠什么维持婚姻?

有些人遇见新的所爱,满心欢喜地以为那人唤醒了年少时的怦然心动,以为这将是一辈子的最爱,干脆就奔向那新的怀抱。殊不知,多年以前也曾认为枕边人是此生最爱。

而另有些人会选择经营,让婚姻起死回生的也大有人在。

不同的人想法不同,需得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毕竟还有更为复杂的个例,比如她和陆淮深……

江偌想到这里,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联想着周致雅的前后文,连她的表情都变成了别有用心的证据,她心里骤然间惶惶不安起来,好像对方突然的健谈,只为了举例来影射她。

江偌心神不安地笑笑,“那个怀孕的女人后来怎么样了?”

周致雅说:“我正想说呢,她嫁给了那个男人,不过因为那男人在圈内是知名人士,前妻也又是名媛,即便那女人怀孕生子,努力融入男人的朋友圈与阶层,但依然饱受非议,两人甚至为此吵架冷战多次,在我离开纽约的时候,听说那女人生了第二个孩子,患上了产后抑郁,男方已经在向律师咨询离婚事宜。所以,一切想以怀孕为手段达成目的的女人,都太不聪明了,万一以后情变,男人还会怪你破坏了他的婚姻。你说对不对?”

江偌在意的是,谈话到目前为止,周致雅已经不知道问了多少次‘你觉得呢’‘你怎么看’‘你说对不对’,似乎每一次发问,都是在试探。

江偌还勉强地挤出笑容,点着头回应。

心里却百思不得其解,不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唯一有可能暴露她和陆淮深关系的,就是她帮Gisele约陆淮深的时候,可那已不知是哪个时候的事,周致雅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提起?

周致雅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说:“你是不是有点累了?Lauren吴这事,的确让办公室许多人都静不下心工作了,再忍忍,就快到下班时间了。”

说完踩着高跟鞋离去。

江偌坐不住,去了卫生间,坐在隔间的马桶盖上,反复想着周致雅的话,总觉得每个字都具有针对性。

到了和陆淮深关系曝光的那一天,不了解内情的别人,又会用怎样的眼光看待她呢?是否就和她今天看吴丽丽那样?觉得她真是自作孽,可悲又可笑。

从昨晚开始到现在,雨下下停停,直至现在地面还未干。

江偌走出公司时,天灰蒙蒙地快要压下来似的,她想到要买新的护肤品,便步行往附近的商场走去。

距商场还有一个红绿灯的距离,雨又下了起来,暮色渐浓,雨丝飘摇,并以肉眼可见之势迅速变成雨幕,宛如倾斜的珠帘,将车灯映得越发红艳。

江偌将包顶在头顶挡雨,红灯变绿,她几步冲过去跑进商场。

买了东西出来,她被雨势阻挡,而这时商场门口已经有商贩驻足买伞,这些人吃的就是时机和天老爷的饭。

江偌花了十多块钱买了把透明雨伞准备拦出租车,手机却不合时宜地想起来,她从包里拿出手机,看着来电显示,迟疑了半晌,最终掐掉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