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也是个周到人,第二天问好江偌的地点和行程,派了车来接她。
江偌坐上车,由衷感慨,有了陆太太这层身份,待遇和从前相比千差万别。
下属个个礼貌周到,更有权势者为了达成目的,向陆淮深示好时也不忘她。
自从少数人听闻陆淮深太太怀孕了,有的人连她的面都没见过,便往家里送来动辄六七位数金额的礼物。
甚至有些富商太太不知从哪儿搞到她的电话号码,邀她出去喝下午茶,不过都被她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
江偌越发体会到,自古到今,为何那么多人前赴后继追名逐利。人们追逐的并非名利权势,而是这些背后带来的东西,便利,他人的仰望,和尊重。
夜幕揭开,城市满目华光,抵达酒店。
……
范东溱一家三口和江舟蔓提前抵达,方也故意让司机少迟了一刻去接江偌。
范猷带着江舟蔓进来,看见只有范东溱和方也在,登时蹙眉,“弟弟呢?”
范猷有一弟弟,是方也所生。
他认为带女友正式见家人这种重要场合,家里至亲都得到齐,才体现了对他所爱之人的尊重。
方也说:“他临时有重要事情要出差,先不管他。”
范猷所:“行,那上菜吧,我们先吃。”
方也阻止:“等一下,还有一个人。”
范猷问:“谁?”心里忽然有个答案,莫非是他亲妈?
所谓亲妈,其实不亲,亲妈有自己的家庭,从小除了定时探望,也没给予他太多温情,所以来与不来他都不在乎。上次在上市酒会对方也说的“只要他亲妈认可”这种话,不过是气话。
方也藏得紧没说是谁,等到江偌推开包厢门,范猷厌恶地看向方也,江舟蔓则是脸色瞬变。
范猷既然跟江舟蔓在一起,对江舟蔓一家跟江偌之间的纠纷也有所了解,江偌为什么会来,那只能是方也的意思!
他登时怒了,拉起江舟蔓就要走。
范东溱冷着脸喝斥他一声:“你给我坐下,有你这么对客人的吗?”
范猷指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江偌,质问父母:“那你们倒是说,把她找来是什么意思?”
江偌神情平和,面不改色看着怒不可遏的范东溱和一言不发的江舟蔓。
方也暂时没理范猷,起身拉着江偌入座。
范猷不屑地用斜眼瞟向江偌,江偌看他那眼神,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江舟蔓在范猷面前将她塑造成了诡计多端的恶人。
果然是爱屋及乌,连她恨的人也要一起恨。
方也说:“你女朋友和江偌是堂兄妹,请她来有什么不可以?”
范猷紧紧咬着腮,指着方也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别有用心,这饭不吃也罢。”
看着那根明晃晃的手指,方也气不打一处来,以前范猷从未用这种态度跟她说话,就为了区区一个江舟蔓……
好一个江舟蔓!
范东溱也注意到妻子的表情,瞪了眼范猷:“谁让你这么跟你妈说话的?我话放这儿了,今晚这顿饭结束之前,你要是敢从这个门出去,就别想从公司拨一分钱出去。”
范猷正想说,不给就不给,那也比被你们拿捏强,老子自有办法搞到钱。
结果却是江舟蔓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服软。
江偌一直默不作声坐着,此刻注意到江舟蔓的小动作,不免好笑。
江舟蔓看向江偌,正好对上江偌脸上莫名的笑,她死死咬紧牙关,还将这波屈辱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