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眸对上阴眸,一副莫名其妙,关你毛事的既视感,唇角微微抽了抽,欲言又止,瘪了瘪嘴,低下了头。
古月心瞧着一贯狂妄自大,叱诧商界的沈秋寒,现在成了被人抽干了脊水的孤家寡人,心里有些想笑,终是忍住了。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对冷面大神沈大少的钦佩和仰慕。
阴寒的眸子转了转,如实道“这次我回来不光是为我爸,还是为了研妹。依研发展基金在美国已经注册成立,可以随时把资金调入国内使用。
初始资金1亿美元,按照目前新古集团的盈利能力,预计每年基金新增注入资金2000万美元。”
顿了顿,继续说道“既然你现在不是沈氏集团的掌舵人,研妹又生死未卜,那依研发展基金所有人就是你。
今后你替依研做她想做还没完成的事。投资也好,慈善亦可,努力完成她的心愿。”
今天沈秋寒第二次被古月心雷到了,这么大笔钱,说给就给,未免也太草率,何况这个基金是古爸为依研专门设立的。
俊颜微转,低声说道“谢谢你的好意,依研一定会回来,这个基金她很看重,还是由她亲自打理吧。”
古月心阴寒的眼眸眯着,精瘦的身躯在病房里徘徊两圈,不可置信地望着沈秋寒。内心腹诽,他是不是在水里泡太久,脑子不正常了。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李依研死了,不是淹死就是中弹身亡,要么被鳄鱼吃了。否则在那种地毯式搜索排查下,怎么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
虽然古月心也不希望李依研就这样说没就没,可他要骂醒沈秋寒,一蹶不振不是有担当的人该有的精神面貌。
古月心上前一步,拍拍沈秋寒的肩,沉声道“妹夫,让大家都撤回来吧,依研走了,就让她安心的走,不要折磨自己,没人怪你,你也无需自责。”
沈秋寒眉头紧蹙,冷眸轻轻地闭上,冰凉的大手,覆上俊颜,肩头微微抖动,湿滑的泪水从指缝中溢出。
堂堂七尺男儿,高冷男神沈秋寒终于绷不住了,他心心念念、朝思暮想的妻子李依研被他弄丢了,弄没了。
古月心吸了吸鼻子,沉声道“下周我回美国,这几天情绪平稳来找我。记住,你是替依研完成心愿,我等你。”言毕扭头离开了病房,再不走他的眼泪也快下来了。
见古月心冷着脸,对着她的方向冷哼一声走了,赵希西连忙拿着手机进了病房。
瞧着沈秋寒眼神呆滞,双眸通红,纤长的睫毛被湿气粘连成片,心里满满的心疼和怜惜。
沈秋寒见到来人,凄凉地笑一声,接过手机,低声说道“你先回去吧,我没什么大碍,一会我叫老张接我回家。”
回家?他现在还有家吗?与沈母闹翻,被迫离开沈氏集团,家和公司都没了,他还能去哪?
蜜唇动了动,想问他回哪,可担心让他想起难过的事,吐到唇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知道沈秋寒要给搜索队打电话,知趣的离开了病房。
开了手机,满怀期望地盯着看,心里暗暗祈祷,李依研给他发了短信或微信,可事实上一个都没有。
这两天担心沈秋寒的身体,李牧和陈天育都没给他打电话,搜索进程直接向已经回国的李华生和赵希西报备。
沈秋寒給李牧拨了电话,按照以往的牧式风格,必是三秒内接通,然而这次,打了三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烦躁和焦虑隐隐盘踞在沈秋寒脑海中,换个号码给陈天育打,依旧是无人接听。
内心里潜伏的不安情绪彻底爆发。刚才赵希西说上午还联系过李牧,了解过搜寻动向,为什么这会两个总指挥都不接电话,难不成出了事。
沉思一秒,放不下心,继续打给张山,这次三秒内接通了。
未等张山答话,抢先发问道“张山,李牧和陈天育呢,怎么不接电话?”
张山瞥了一眼刚做完手术,麻药没过,昏睡在病床上的当事人,支支吾吾地回答“沈总,他俩出去了,没带手机,等他们回来,我让他们给你回电话。”
原以为这个“大众谎”扯的还像个样,谁知机警敏锐的沈秋寒听出了电话背景里的语音广播。
冷眸凌厉,急切地追问道“怎么,你们在医院吗?快点说,到底怎么了,不许骗我,否则我现在就飞过去。”
张山瞬间眼眸暗淡,知道沈大少说一不二的个性,想骗他很难,低低地答道“他俩疲劳过度,精神恍惚,上午在岸边搜寻时,疏忽大意,不小心被鳄鱼伤了。”
“鳄鱼?伤到哪里了,严重吗?快说!”
“牧歌腿上有条很深的口子,已经做过清创和缝合手术。天育哥胳膊上有处咬痕,还好只是皮外伤,骨头没碎……”
张山后面说的话,沈秋寒一句也听不清,脑子里轰隆隆直响,他的兄弟出事了,都是因为帮他。
咬咬牙,定了定神,严肃中透着无奈,下达命令“安排包机,尽快送他俩回国。你带上其余弟兄也尽快返回吧。”
这场近十天的360度全方位搜寻行动,到此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