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来,从不曾哭过、哪怕是一滴眼泪都没流过,不是不悲伤,而是心怀希望,她没死,她一定在世界的某一个地方等他。
今天,竟然认错了人。是太想她了吗?她的记忆在心中淡化了吗?
一个熟悉的背影、一个似曾相似的微动作,拉回了对她的深深思念,可现实是他真的认错了人。
不能原谅自己的失误,好似认错了人是对小丫头思念的侮辱。
这一生,他终不会忘记她,忘不掉那个刻在骨子里、心底最深处的女人。
三瓶洋酒下肚,哭累了,喝醉了,躺在沙发上沉沉地睡去。
自从戒酒后,多少个夜晚沈秋寒都辗转反侧,睁着冷眸直到天亮。
今天他真的累了,身累,心更累,睡梦中的喃喃自语,低声轻唤小丫头的名字,足以证明他终是放不下。
“怎么办?送我哥回去吧?我哥这么高冷,也有没出息,为姑娘哭的时候。”沈君南见沈秋寒痛哭流涕,醉酒沉睡,一筹莫展,无奈地说道。
“先让他在这睡一会吧。有几个问题我很好奇,咱们聊聊,再一起走。”陈天育麦色的面容微微蹙着,眼神放空,若有所思地说道。
“刚才发现了什么疑点,说说看!”李牧狡黠一笑,接了一句。
“呵呵,看来你也察觉出来了,你先分析分析吧。”陈天育的厚唇抿着,伸手点了根烟。
一旁的魏思成和沈君南双眼迷茫地看着打哑谜的两人,一个是长他们5岁的哥,一个是擅长侦查的退伍兵,难道他俩有新发现。
“刚才出现在门口的女人有问题。”李牧自顾自倒了杯酒,抿了一口,幽幽地说道。
“什么问题?孩子说是他妈妈,柳安臣说是他妻子,还能有假?”沈君南被李牧的一句话挑起了兴致,但观察力欠火候,搞不清李牧想说什么。
“如果没猜错,刚才站在门口的女人是那个孩子的保姆或者奶妈之类的,咱们真正要找的人应该就在房内。”
李牧咽了口酒,丢出一个雷,惊的沈君南和魏思成嘴都合不拢。
李牧冲陈天育努努嘴,让他解开面纱吧。
陈天育呵呵一笑,赞赏地拍拍李牧坚实的肩膀,“不愧是搞侦查的,眼力不错。”
顿了顿“那个女人眼角纹很重,面色发黄,应该是40多岁,看长相应该是东南亚一带的人。
那个小男孩叫他妈妈,她应该是男孩的奶妈。
另外,那个女人走到门口时,在柳安臣身侧,离得很近,他对她没有亲密的举止,反而条件反射的挪开了一点点距离。
还有,柳安臣说他妻子已经睡了,可出来时穿的外出裙。那个咖啡色头发更假,头发里面的黑色碎发都漏出来了,应该是匆忙间带的假发……仔细观察还有很多微表情很尬。”
“那刚才你们怎么垂头丧气的一个个走了,怎么不当场冲进去啊,害的我哥哭得稀里哗啦。”沈君南听完分析,认可地点点头,随即瘪了瘪嘴,没好气的嗔道。
陈天育吐出一个眼圈,幽幽地说道“如果门口所见的是假柳香儿,那真的就藏在总统套房里。
依研躲着咱们,一定有苦衷。不想见咱们,尤其是不愿意见秋寒,就给她点时间,别逼得太紧。”
顿了顿,补充道“按秋寒的道行他应该能看出来的,估计是思念成疾,大意了。”
沈君南若有所思,嘴里喃喃自语道“想想也是,依研和我哥三年前在美国注册结婚,现在见面,生生给他戴了顶帽子,还这么大。
新老公加儿子,不管我哥在不在意,估计她自己都没脸见人啊。”
刚刚离开包厢接电话的李牧重新走了进来,一脸迷茫地盯着手机,欲言又止,定了定神,打断了沈君南的话,“最新情况,我让张山查了柳香儿的资料。
18岁以后,任何地方都没有她的照片,哪怕是侧面的都没有。她毕业的大学只有一个名字,毕业照和证件照都是空的,无法核对容貌。”
见成功吸引了沙发上三人的注意力,晃晃手机,木顿顿的脸显出少有的浮夸表情“还有更劲爆的,美国医学圈子不大,消息很灵通,刚才我找张彬彬医生了解到柳安臣的情况。
三年前,柳安臣去东南亚为贫困地区做医疗援助,时间原定一年,结果他刚去两个月就取消援助活动,匆忙返回美国。
听说带回一个深受重伤的女人,名叫柳香儿。第一年她一直处于昏迷和瘫痪状态,三年来经历了大大小小的外科手术不下三十多起,一周前还做了腰部脊椎复原术。”
顿了顿,端起杯子咽了口酒,眼眸一怔“不可思议的事,柳安臣结婚前三个月,他亲自为柳香儿捐了半个肝,才算救活她。
因为柳香儿血型很稀少,为了救她,柳家人人都给她献过血,包括柳老爷子和柳常风。
张彬彬查了乌市医院的档案系统,依研正是这个稀有血型……”
“你说的是真的吗?”寒冰刺股的声线夹杂着激动和忧伤从沙发上传出。
哥?
秋寒,你没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