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束缚的陶子扭头一看,背后的女保镖歪倒在身后,多半是死了,一脚把枪踢开。
转头去看沈秋寒,只见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慌张地用手扯掉嘴里的毛巾,奔向浸泡在血水里的身躯。
“老大……”听到陶子凄惨悲凉的哭声,李华生和姚局带着人飞奔到身前。
很快,电力系统恢复,走廊里灯火通明。女保镖头部中弹、杏目圆睁已经死了。厉震天躲避的房间,地上有一滩血迹,血滴顺着走廊,一直延续到尽头的窗台。
片刻功夫,别墅外围传来急促激烈的枪声。
睡梦中的李依研被接连不断的枪声和叫喊声惊醒了,药效已过,除了浑身无力,身体酸疼,其他还好。
狐疑地穿好衣服,来到门口,却怎么都打不开房门。这扇门是新装的,安装了密码锁,试了几个常用的密码,总是提示输入错误。
侧耳听见门外走廊里人声鼎沸,好些人跑来跑去,不久别墅门口传来救护车的声音。
垂眸沉思,别墅可能出了事,难道那个大恶魔受了刺激找来了?
窗户像是封死了,冲着窗外喊叫,屋外的人都听不见。李依研焦躁地寻找自己的手机,怎么找都找不到。
扭头跑到门边,大力的锤门,呼喊。门外的人似乎听见她的叫喊,说话的声音都刻意放轻,但是没人搭理她。
李依研又喊又叫终于累了,一屁股坐在地毯上。仔细回忆今天下午的事,沈秋寒把她抱到床上,给她喝了加药的橙汁,然后……她就失了心智,情不自禁,彻底放飞自我。
李依研想立刻见到沈秋寒,问问他,今天下午的所作所为意欲为何?
他恨自己和厉震天领证吗?她对领证一事,完全不知情的,这种婚姻谁都不会承认,包括她。他干嘛那么较真。
然而,他的激情动作中透着浓浓怜惜,所做的一切都让她感受到爱意。如果是爱她,为何总是用这种极端方式伤害她?
他到底是爱她还是恨她?想的脑壳疼,又去疯狂的大力捶门。手肿了,一丝力气都没有。最后,孤零零地蜷缩在门边,眼睁睁地等着黑漆漆的深夜一点点泛了白。
天色大亮时,那扇防弹门终于从外面打开了。李依研揉一揉麻木的双腿,抬起头,狐疑地望去,“爸?”
李华生面色平静,笑呵呵地说道“依研啊,怎么不在床上睡觉,在地上坐着啊?”
李依研瞅一眼门外,安安静静地空无一人,没什么异样,唯一让她不安的,是走廊里似有似无的淡淡血腥味。
水眸眨巴眨巴,打着手语“爸,你怎么在这?陶子呢?秋寒呢?昨晚是不是出了事,我好像听见枪声和哭声。”
李华生把女儿拉起来,低声说道“走,早饭做好了,先吃饭,我慢慢给你说。”
李依研洗了把脸,快步下了楼,坐在餐桌前,边喝粥,边笑道“爸,早饭是你做的?小菜有吗?好久没吃你拌的凉菜了。”
李华生边翻粥边说道“冰箱里没菜,就只熬了粥,明天给你做啊。”
李依研伸到嘴里的汤勺停了下来,狐疑地问道“爸,陶子昨天下午不是去超市买菜了吗?对了,她人呢?还有……以后你也住这里吗?你还没告诉我,昨晚的枪声是怎么回事?”
他爸说明天还给她做早饭,难道要常住?
李华生寒眸微怔,打着手势“昨天下午沈秋寒对你动粗,被买菜回来的陶子发现了。她是个称职的保镖,为了替你出气,和沈秋寒起了冲突,不小心枪走了火,索性两人都没事。陶子……让沈秋寒赶回新加坡了。”
李依研瞪大了水眸,伤心地打着手语“昨天下午秋寒很不对劲,他竟然给我下药,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他应该知道我的心思啊。他在哪里?我想找他谈谈。”
李华生微叹一声,这个谎话他琢磨了一晚上,把女儿可能问到的问题都想了一遍,手指翻动“沈秋寒好像是磕了药,精神不太正常,所以做了失控的事。
自知做了亏心事,怕厉震天找他报仇,也不敢面对你,就连夜躲到国外去了。敢欺负我女儿,幸亏跑得快,要是被我逮着,非要他好看。”
李依研半信半疑地点点头,沈秋寒都给她用上了药,自己吃药也不为奇,怪不得行为异常。
李华生见女儿信了这番说辞,开始打感情牌“依研,陶子走了,你一个人在这里爸爸不放心。这个地方终归不是家,跟我回易安吧。这几天,你妈的眼疾严重了,我想让你回去帮我照顾她一段时间。”
李依研想也没想就点头答应了。身为女儿这几年都没尽孝心,东奔西跑,回易安陪伴家人的时间寥寥无几。
既然陶子被撵回了新加坡,沈秋寒惧怕厉震天报复,躲了起来,那她一个人住在这里,也没啥意思,回易安吧。
说走就走,吃了早饭,李华生把别墅的水电阀门全都关闭,暗叹一声,也许以后这里都不会有人住了。
李依研回到卧室,简单收拾了行李,不忘装上张彬彬助手配的中药,还有王主任开的调理药。意识到短期内不一定会回来,把笔记本电脑也提上。
车子上了高速,一路疾驰向易安驶去。那个熟悉的城市,熟悉的大院,在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