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下一秒，他冷冷的眸子缓缓抬起道：“她值不值得我说了算，与你无光。”

音落，四周寒风大作，吹起了地上的积雪，吹起了她的喜服的衣角。

“哈哈——”凤灵儿似是已经知道自己留在阳间的时间不多了，大笑了几声，反讽道：“是啊！与我无关。可我看到她那般痛苦的神情，突然觉得也没有那么不甘心了。”

洛倾尘冷眸一敛，冰冷彻骨的眼神死死盯着凤灵儿。

她想要回怼回去，可那些话却卡在喉咙里，一句都说不出来。

因为她说的很对，她很痛苦，那种近乎绝望的痛苦。

对于诅咒，对于借尸还魂，对于那些天命师的事，她也许并非能完全理解。

但她知道，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护着她的墨夜，已经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个鬼……一个借自己尸体还魂的鬼。

不，不是现在，是十天以前。

“她能幸福的活着，我便此生无憾。”墨夜回应了凤灵儿，语气冰冷无比的说道：“至少我拥有过她，她拥有过我。”

“可你不可能在陪着她了，这余生她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度过！”凤灵儿疯狂的笑着，尖锐的声音响彻在无人的街道，让人听了不禁毛孔悚然。

“不——她会遇见更好的人。”墨夜眯着眼，用着十分笃定的语气道：“或许应该说那个人已经存在了。”

“是啊！那个人存在的。”洛倾尘深吸一口气，用最快的速度握住他的手道：“是你啊！”

叮——好感度加十，任务完成度百分之九十。】

他的手很冰凉，几乎是那种零度的冰凉，没有一丁点温度。

她突然想起那天他背着她回来的时候，她感觉到他后背的冰冷。还有光秃秃的桃花树下，他忽然收回的手……

他不能让她触碰到他，因为只要触碰到，她便会知道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借尸还魂的鬼。

他想要陪着她，陪着她度过这最后的十天，那将是他，铭刻于心中，最珍贵的回忆。

“倾尘……”

“墨夜，你这是一个大骗子！”洛倾尘看着他，忍不住声音颤抖道：“其实我从来都不懂你，即便我拥有了那么多的好感度，我还是不懂你。”

就像千年前的洛倾尘不懂墨夜一样，即便是过了一千年，她还是不懂他。

亦或许说，她不愿意懂。

“别哭——”他抬起手，心疼的摸了摸她满是泪痕的脸颊道：“你只能哭给我一个人看，那个人没资格——”

音落，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黑色的纸符，朝着凤灵儿的方向攻击而去。

凤灵儿显然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张牙舞爪拼了命的抵抗。

电光火石之间，一柄凤舞剑从天而降，将凤灵儿的身体劈成了两半。

那个丑陋不堪由无数烂肉拼接在一起的灵魂，瞬间与肉身分离，灵魂中间的地方，印照出深深的剑痕。

而那个她借尸还魂的尸体，早就已经死去，眼珠子都已经掉了下来。

甚至流出来的血，都是黑色的，泛着一股恶心的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