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看着看着,那脸上的怒意就渐渐消退,转而换上来一抹疑虑。到末了竟然拿着那信沉思起来。
林嬷嬷心下大疑,试探道:“那谢琬又想出什么鬼主意?”
李夫人瞥了她一眼,把信折进了袖里,说道:“琬姑娘约我见面,快更衣!”
丫鬟们连忙拿来衣裳给她换上。然后备车的备车,搀扶的搀扶,扶着李夫人出了院子。
林嬷嬷这里见得李夫人出了前门,站在廊下揪着腰带顿了片刻,也立即从后门出了府。一路上不敢停顿,直接到了枫树胡同西角门。因为走得太急,也没有顾上回头看后头,拍开了门便跟门房道:“我要见葳姑娘!”
门房竟然很听话,立即就点头让她在外等,进内禀报去了。
谢葳正在碧落轩里喝茶晒太阳,门房突然来报:“葳姑娘,外面有四叶胡同的嬷嬷来求见,似乎是老爷出了点事。”
谢葳听得说谢荣有事,立即就站起来了,带着花旗到了西角门外。
林嬷嬷从一旁树下急走过来,说道:“姑娘!出事了!谢琬早上给我们太太去了信,她们见面去了!”
谢葳见得是她,而并不是四叶胡同的人,知道谢荣没事,便也放了心,但是想起她居然跑到这里来见她,又是多么莽撞的事!便沉下脸道:“谢琬今儿压根就没出门,去见的什么面?你快回去,让人撞破了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林嬷嬷见得她这么说,只好退出来。
遁原路到了胡同口,一辆马车突然打斜刺里冲出来,堪堪拦在她面前!
李夫人推开车门走下来,一张脸沉凝如冰,大步走到她跟前,甩手给了她四五巴掌!
“贱奴,我差点就被你给骗了!”
林嬷嬷见到李夫人时心里已惊得不行,再被这ji巴掌甩下来,整个人就已瘫在地上了!
“押上车!”
林嬷嬷被押上车,车里除了李夫人的人之外却还有个面如冰霜的女子。李夫人上了车,青白着脸跟这女子道:“事情我都亲眼看见了,请邢姑娘回去转告谢姑娘,这老虔婆我是饶不了她的!我竟没想到谢荣教出来的女儿竟会有着这样歹毒的心肠!当初我真是瞎了眼了!”
邢珠冷眼看着李夫人气得七窍生烟的模样,说道:“怎么处置下人是夫人的事。只是有句话我想提醒下夫人,李大人因为令郎跟谢葳的婚事已经被连累惨了,夫人难道没想过怎么把这个坏影响给消除掉吗?我们姑娘这次也差点被贵府的人牵累,夫人既然那么想明确立场,为什么不拿出点诚意来呢?”
李夫人闻言怔住,待要问她究竟,邢珠已经冷冷扬起唇,颌首下了马车。
邢珠回到府里,把事情禀报给了谢琬。
谢琬让她把虞三虎叫过来。 然后跟虞三虎道:“你想个法子,去顾若明面前露个底,就说谢荣的女儿跟李固的下人串通扰乱李家内宅。切记一定要做得自然,顾若明这个人在大理寺呆惯了,难免有些多疑,他听到之后自会想办法去调查。”
虞三虎想了下,领命退下。
这里李夫人回府之后对林嬷嬷自有番重惩,而重惩之后也不能消去她心头的气恨,一是她素日这般宽待信任林嬷嬷,而这林福胆大包天,竟然连主子房里的丫鬟都敢碰,二是林嬷嬷居然比林福的胆子都大,胆敢串通谢葳来让她出洋相!
这一怒之下便不由又让人多加了林家母子二十板子,等到李固回府时,那母子俩已经被打得气若游丝了。
李固不免问起因由,李夫人恨恨地把来龙去脉说了,而后道:“打打他们又算什么?眼下就是杀了这二人也难解我心头之恨!如今这丑事传出府去,我们哪里还有颜面在?谁还会相信我们家的家风?”
李固听说这一大堆也是又惊又气,看着妻子这模样也不由生气,说来说去这些事不都是她惹出来的吗?倒是想就此也训斥她几句,可是一想家里都已经鸡飞狗跳了,再骂她也是徒增笑料而已,便就忍住气,说道:“打有什么用?如今连谢琬都得罪了,还得想个法子弥补才是!她如今可是废太孙的未婚妻!”
李夫人听得丈夫这么说,倒是又想起刑珠临去时的话来,顿时打了个激灵,说道:“这话说的是!为了谢葳这婚事,你都已经在朝堂上爹不疼娘不爱了,如今若是再不想办法补救,往后可就惨了!”
李固烦恼地在椅上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