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舍生(1 / 1)

第248章 舍生

千钧一发之际,索月松开了手,初芮遥被李晟紧紧抓住,想要将她推出城门,她却反握住李晟的手臂,如何也不肯松手。

索月阴冷的声音响在身后:“卓青,你还不让她离开,难道是想看着她死在这吗?”说着如同威胁一般,将剑尖指向了初芮遥,逼着李晟决定。

李晟看着近在咫尺的长剑,将心一横,用了些力气,将初芮遥的手一寸一寸拉下,她心中一惊,正待开口,此时,突然有股力量将正在拉扯的二人一道推出了城门,索月一惊,还未看清来人之时,剑便朝着那人刺了过去!

长剑当胸而过,初芮遥与李晟回过头来,赫然发现城门处立着的竟是田辰,他从方才起就躲在一旁,见索月要动手,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

在一众人惊诧的目光之中,他嘴角淌出鲜血,对着初芮遥缓缓一笑,仿佛不谙世事的少年般纯净:“郡主,你我的恩怨,如今也算一笔勾销了吧……”

随后奋力将城门阖上,剧痛一点一滴侵蚀他,田辰却仍旧用双手握住城门,索月惊诧万分,一时之间没有动作,田辰双眼变得模糊,想起了在如意坊那一面,那纤细的身影就这般刻在了他心中,他想终生不忘,如今真的做到了。

终于,他再也撑不住,直直倒了下去,索月从惊诧中醒过神来,挥手令侍卫上前,几人将田辰拉起,可他的手却死死抓着城门的把手,任谁都拉不开……

初芮遥和李晟看着那紧闭的城门不语,心中皆是惊涛骇浪,初芮遥想着田辰方才的笑容,心下复杂,荣年见状,立刻上前将二人拖到了马车之上,随后疾驰而去。

这厢,李菖看着立在身前的裴岳,面色不豫道:“裴先生,本殿下派你去将和安郡主捉回来,怎么到了现在还没动静?”

裴岳拱手道:“殿下,属下已经派人去了楼兰,但戒备森严,他们并未进入王城之内,只得在城外守着,还未见着郡主等人,殿下不如再耐心等等,郡主寻不到人,也就出城了。”

李菖重重一哼:“罢了,这事本殿下自己料理,待她回来,便立刻着手准备婚事!”裴岳心中一惊,迟疑道:“殿下,和安郡主与七殿下的事人尽皆知,就算将她捉回来,她也不会轻易就范,您不如缓一缓……”

“呵。”李菖冷笑一声:“这可是父皇的旨意,她敢不从?”一面起身行至窗前,背对着裴岳道:“她若是敢不应承,本殿下就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天家无情。”

正说着,管家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对他道:“殿下,小皇孙高烧不退,侧妃娘娘急得直哭,请您过去看看呢。”

李菖面色一沉,呵斥道:“下人都是怎么伺候的?陌儿怎么会高烧不退?若是他出了差错,你们都逃不了!”说着便一掀帘子走了出去,裴岳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眸子……

落月阁中,陈露坐在床榻边,手持帕子,不住地给李紫陌擦拭着身子,面色料理,一面呵斥乳母道:“你是瞎子不成?陌儿病成这样,你竟才来回禀?”

乳母被她骂得战战兢兢,垂头道:“是奴婢失职。”陈露眉头紧蹙,开口道:“这不成!本侧妃要带他入宫请御医!”

她伸手将人抱起来,刚走到门口,却险些与李菖撞上,陈露带着哭腔道:“殿下,都是妾身无能,没能护好小皇孙。”

李菖看着已经哭得面色通红的李紫陌,伸手将他接了过来,安抚道:“你也不必自责,府医正在配药,一会儿会叫乳母喝下。”

陈露抚了抚李紫陌的额头,面上一片爱怜之意,不多时,李紫陌哭累了,便在李菖的怀中睡着,李菖将他轻轻放在床榻之上,动作极为小心,可以看得出他对这个孩子极为重视。

她眼神一转,叹息道:“殿下,自从上一位侧妃……病了以后,这府里的大小事便没人照看,下人没了约束,越发不上心,小皇孙才会受了寒,您看……”

陈露话中之意已经格外明显,李菖皱眉沉思了片刻,点头道:“的确,那便先将这事交给你处理。”

“是,妾身定不会辜负殿下的期望。”陈露面上一喜,接着道:“日后府中之事交给妾身就是了。”心中不停地盘算着,如今她是侧妃,又有了李紫陌这张底牌,管家之权也落到了手中,那成为正妃岂不是指日可待了?

乳母被人带下去吃药,李紫陌也沉沉睡去,李菖淡淡瞥了她一眼,起身道:“本殿下还有事,晚间再来看陌儿,若是有什么事,吩咐管家就是了。”

陈露立刻点头道:“是,妾身会好生照料他的。”一面将李菖送到了门口,待他离开,这才擦了擦脸上的泪,将帕子丢在了一旁,漫不经心地走到床榻边,伸手抚了抚李紫陌的脸颊:“不得不说,这步棋还真是下对了。”

垂秀凑过来道:“正是,侧妃娘娘,您看殿下对小皇孙多上心,您日后母凭子贵,这恭王府的正妃之位也必定是您的了!”

“呵呵。”陈露淡淡一笑:“正妃之位算得了什么?我要将殿下送上龙椅,待他称帝以后,我就是万人朝拜的皇后,到那时,看谁还敢欺辱我!”

“奴婢提前给您道喜了。”垂秀谄媚道:“届时您定然是风光无限。”陈露微微抬手:“就你会讨巧,起来吧,王承安那事怎么样了?”

垂秀低低道:“侧妃娘娘放心,侍卫已经将他埋在了城外,如今定然已经死了,神不知鬼不觉,小皇孙的身世没人会知道了。”

“好。”陈露长长吐出一口气:“终于有件顺心的事了,去看着乳母把药吃了,再嘱咐侍婢将小皇孙那处的窗子阖上,别真弄出了什么大病来,他对本侧妃,可是大有用处。”

垂秀应了个是,立刻退了出去,陈露端起茶盏,瞥向了床榻,低声呢喃道:“不管你是谁的子嗣,如今你可真是帮了大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