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我表姐回家之后找到蓉蓉卧室的备用钥匙,从外面强行把门给打开了。谁知道她竟然看见蓉蓉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扭来扭去,全身上下都是欢爱的痕迹,表情也是一言难尽。可是在那间屋子里除了她自己,根本没有别人在,更何况是男人。我表姐当时就吓坏了,在屋子里找了半天,又气又急,还以为是蓉蓉把哪个男孩子给藏起来了,抓住她狠狠打了一顿,她也不哭也不叫,就强行忍着,像是根本不知道疼一样。”
“居然会有这么奇怪的事,那你们怎么就肯定她一定是中邪了呢?也许是她藏起来的那个男孩子逃跑了,她想保护他。像这种十七八岁的少女,情窦初开,禁不住诱惑,尝了爱情的禁果也是很有可能的。”
“话是这么说,当时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让我们产生了怀疑。”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慕容枫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他一向言简意赅,有的时候甚至有点寡言少语。轻灵心想,他这次可能是真的太担心那个远房表侄女了。
慕容枫说得有些急,语速显得比平常要快上许多,他说:“从那一天怪异的行为被撞破之后,蓉蓉干脆在家里就不锁门了。说到这里我忘了跟你说一件事,我这个远方表姐很早就离了婚,她的前夫婚内出轨,劈腿了一个商业伙伴,那女的比我表姐要年轻漂亮。所以我表姐夫就强行和我表姐离了婚,在那之后和小三一起移民去了国外。因为这件事,我这个远房表姐就再也不相信男人和爱情了,所以一直没有再婚,一个人带着女儿过日子。蓉蓉基本上是她一个人拉拔大的,可以说很不容易,所以这个女儿就是她的命根子,出一丁点事她都紧张得不行,更何况是像这次这种诡异的事情。”
“确实如此。像蓉蓉妈妈这种单亲母亲,孩子有一点差池她们都能崩溃。不过我觉得更有可能是你们小题大做了,你这表侄女从小一直乖乖巧巧地长大,说不定突然就想叛逆一下。也许叛逆的行为是过激了点,但那也不代表就撞了邪,你们最好还是跟她谈谈心,了解一下她的内心世界,暂时不要把她当做一个奇怪的人来看。”
轻灵的话让慕容枫几不可查地叹息了一声。他忧心忡忡地说:“如果能够谈心就好了,就像我前面跟你说的,后来还发生了一些事。如果不是这些事,我们也不会怀疑她是中邪,然后来找你了。”
慕容枫沉了沉眸,看上去似乎真的很担心,也很烦恼。轻灵安慰他说:“你放心吧,如果真的是中邪,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地帮助你们。你告诉我后来都发生了些什么?”
“后来啊……”慕容枫露出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长吐了一口气。轻灵难得在他脸上看到这么不冷静的反应,情不自禁跟着提了一口气。只听他说:“后来我那个表侄女变得越来越反常,她开始每天光着身子在家里走来走去,害得我表姐连做饭阿姨都给赶走了,就怕别人看到之后出去乱说,传出去丢人。我那个远房表姐家虽然算不上什么大富大贵,但在当地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女儿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要是被人知道了,以后还怎么见人?”
“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
“比这更厉害的都有。”
“还有更厉害的?”
说老实话,轻灵有点被吓着了。毕竟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女光着身子在家里走来走去,听上去都不太正常,甚至有点……怎么说呢?她想了想,好像是有点……放荡。
对,放荡。
慕容枫摇了摇头,说的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轻灵就更加了,脸早就红成了一个大番茄。然而这种程度才哪儿到哪儿呀?
他接着告诉她道:“像我表姐那天闯入蓉蓉卧室看到的那种情形,从那一天之后每天都在她家上演。蓉蓉又不关门,那画面简直是不堪入目。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躺在床上扭来扭去,屋子里还散发着奇奇怪怪的味道,就像是……就像是男女上过床之后的味道,总之闻了让人很不舒服。”
轻灵从来没有经历过情事,她不知道那种味道是什么样的。不过看慕容枫一脸嫌弃地描述,想来也不是什么好闻的味道。
她厚着脸皮问道:“还有别的什么吗?”
作为一个黄花大闺女,她问这种事本来是十分不好意思的。可她是一个修道人,什么样奇奇怪怪的情况都有可能碰到,不可能忌讳这儿忌讳那儿的。某种程度上,她就像一些医生一样,为了自己的职业,只能忽略这些难为情,尽可能地多了解“病人”的症状。
现在慕容枫这个远房大侄女,就是她的一个“病人”。
慕容枫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搭在腿上,沉重地说:“还多着呢,这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蓉蓉的行为变得越来越露骨,越来越夸张。据我表姐说,她每天晚上都躺在床上发出一种臊死人的暧昧呻吟声,就像是那种限制级影片随时在她家上演着一样,让人根本无法正常生活。因为怕迟早会被邻居发现异常,我表姐不得已,带着蓉蓉搬到了偏远的乡下。可到了乡下她还是这样,怎么打怎么骂都没用,蓉蓉就像是根本听不见人说话一样,一天到晚跟个游魂似的,人没有一点精神,看人的眼睛都是没有焦距的。”
“那她书也不念了?”
“早就不念了。像那种情形,怎么可能还读得进书?要是她在学校里也这样,那这人丢的就捡也捡不起来了。”
听了慕容枫描述的这些事,轻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问慕容枫道:“听你这么说,确实是有点像中邪的样子。这一切的反常,都是在把蓉蓉从墓园里找回来之后发生的吗?”
“嗯,就是从那天之后。我们辗转问过许多人,她的同学老师都打听过,没人知道她是怎么跑到那里去的。只知道她一放学就走了,就像平常一样,没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