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薇笑着道:“这话中听。夫人,连家的人别说出面救助连月环,连个探监的人都没有。之前可以说事情没定论,不好处理。如今事情定下来,也不知道连栋方会怎么做?”
月瑶摇摇头:“看着吧!”以大伯父的性子,怕是十有八九要月环陪着钱途去西北吧!读书人嘛,讲的是一个名声。大伯肯定是不想让人说连家的女儿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
向薇听了这话,嘴角露出讥讽,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风从窗户上吹了进来,虽然监牢里的人被冻得直哆嗦,但众人却一声都不敢吭。这十多天,女监牢里的二十多个人已经减了一半。而男监牢里,也已经死了六个,这六个都是孩子,熬不住这些苦难死了。
月环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在监牢关了十多天的,对她来说比十多年还难熬。唯一让月环庆幸的是,承弘虽然瘦了许多,但却好好的,没有生病。
天渐渐暗了,天黑对监牢里的女人来说才是煎熬的开始。从开始的反抗,到现在的麻木。监牢里的丫鬟,除了心雨,其他的丫鬟没有一个逃脱那些狱卒罪恶的魔抓。
心雨能逃脱狱卒的魔掌,是因为月环给她脸上涂了墙灰,那丑陋的模样看了就让人倒胃口。当然,月环自己脸上也涂了,这个情况下将自己弄得越丑越好。月环不知道的是,她们的容貌如何其实狱卒早就心中有数,之前没动她,只不过是因为事情没落定。
很快,外面又响起了开锁的声音。月环心里一个冷,她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劲头。
月环看着一个狱卒将赵棱儿拖了出来。
赵棱儿没想到,噩梦竟然这么快就降临到她的身上。赵棱儿一边狠命地挣扎,一边杀猪般地叫道:“放开我,快放开我。”
狱卒岂是这么好糊弄的,将赵棱儿狠狠地摔在地上。这些日子本就吃得少,身体虚弱得不行,这么一摔,赵棱儿好悬没晕过去。赵棱儿拼着最后的一口心气,大声叫道:“姑妈救我,姑妈,我不要出去,姑妈,你救救我……”
可惜钱二太太没这个胆色跟狱卒作对。
就在赵棱儿又被狱卒拽起拖走的时候,赵棱儿却是指着月环说道:“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找女人就找她,她长得好,连醉春楼的头牌都比不过她的。她现在这幅模样不是真面容,你们让她洗干净以后就知道我没有说谎。”
月环第一次后悔她心肠太软了。早知道她就应该早点除了这个祸害,而不是任其成长。
拽着赵棱儿的狱卒放开了手,任由赵棱儿跌倒在地,拿着灯笼走到月环面前,可惜还没等他认真打量,另外一个狱卒立即说道:“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站在月环面前的狱卒听到这句带着警告的声音,立即转身离开了。他又不傻,自然知道这女人该是碰不得了。
赵棱儿杀猪一般地叫道:“不要抓我,你们去抓她?为什么不去抓她?我没骗你们,她真的长得跟醉春楼的花魁还要好。”
可惜,拽着她的狱卒却没再理会她了。
月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等到落锁的声音传过来,月环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月环回过神来,一下就想明白这些人不是因为她因为涂抹了东西变丑而放过她,而是这人有顾虑,这些人肯定是顾虑连家。
心雨抓着月环的手说道:“三少奶奶……”这十多天炼狱一般的日子,让心雨也变得很坚强了。
月环想笑,可是她却笑不出来。逃得过今天,明天呢?后天呢?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等出了监牢,刚才想带月环出来的问道:“老黑头,刚才那个女的有什么背景?”醉春楼的头牌,那长得可是国色天香,这个女人比醉春楼的头牌都长得好看,该得什么样呀?
明叫大黑头的狱卒也不知道此妇是个什么背景,说道:“牢头特别交代过,这个女人不能动。”一般牢头发下话,就表明是有人打过招呼的。
主要是月环长得好,一般情况下这些狱卒都不会动犯人家中的夫人奶奶的。因为这些人一般出身都不低,就算暂时落难了,可谁能百分百肯定这些人身后没人相帮。别看他们如今在监牢里人五人六的,可在外面,那些当官的老爷夫人轻而易举就能弄死他们。
钱家的事盖棺定论,在监牢里的钱家人不知道,但是在外面的人却听到了风声。
廷远去求了连栋方,想求连栋方救了月环回来。廷远跪在连栋方面前,说道:“爹,流放西北,西北离这里三千多里路,姐姐哪里受得了这个苦。爹,你让姐姐回来吧!”不说路途艰难,西北乃是苦寒之地,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去西北,如何生活。
连栋方面色冷硬:“回来,怎么回来?”
廷远的意思自然是让月环跟钱途和离,这样连家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姐姐接回来了。这种事并不少见,外人知道也不会说什么。
连栋方断然拒绝,说道:“不成。若是这么做,你让别人怎么想我们连家?”若是他让月环跟钱途和离,外人肯定认为连家的女人智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
廷远哀求了半日,连栋方还是不能松口。
廷远心头说不出的难过,说到底还是他太弱小了,他现在保护不了姐姐。廷远见再求无用,哽咽道:“爹,我想去监狱看看姐姐。”
连栋方听了没有反对。现在事情落下来了,去监牢探望也没什么关系的。
廷远出了书房,擦了一把眼泪,去后院寻了苏姨娘。廷远也不是不知事的书生,要去监牢探望,肯定得拿钱去打点。廷远的钱都是放在苏姨娘之处。
苏姨娘这回没有犹豫,拿出了两百两银子给廷远,让他去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