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被宁国公知道,那是气的是不得了,提着棍子说要将他给打死了算了,好给别人家的儿子偿命!若不是太夫人哭着喊着拦着,更是叫嚷着若是宁国公要打死宁国公大爷,不如将她也一并打死算了。
这宁国公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直接将那大爷提着丢到了马车上,马车咕噜噜转着,直接将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公子哥送到了天津卫去了。
谁人都知道这宁国公府乃是武将世家,自古以来战死沙场的人可是比活着的人多,儿孙一个个看的像是娇娇宝贝似的,可怜老国公爷的头先两个儿子连媳妇都没来得及娶上,便过世了,三儿子好歹还强些,娶了媳妇,可当他战死的消息传来,怀着身孕的媳妇也跟着他一并去了……
自此老国公爷更是放出话来,宁国公府的儿孙终身再不得习武。
如今这位国公爷乃是老国公爷最小的儿子,是读着百家诗书长大的,可武将世家却是比不得百年诗书门第有底蕴,就算是再刻苦,宁国公也是过了三十之后才中了进士,好在靠着祖上的蒙阴,这宁国公府也能世世代代享受锦衣玉食。
众人一个个心里像是明镜似的,若国公爷对这位大爷有法子,哪里会将儿子送到那种地方去?一个不小心,一条命又丢到沙场去了。
还是宁国公太夫人见着气氛不对,含笑说道:“……我瞧着方才成安侯那新媳妇像是不错的,年纪虽不大,但一进门步子却走得极稳,一点都不像是庶出的姑娘!说到底,还是叶家教得好!”
这话看似是在夸成安侯夫人,可实际上夸得却是叶家。
太夫人的嫡长孙媳妇便是叶家出来的姑娘,如今听了这话,脊背微微直起来,“我倒是听说这叶家的姑娘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都是被叶家先头那位老夫人接到身边亲自教养的,叶家如今虽不比从前,可却是舍得花银子从宫里头请嬷嬷来教养女儿的,想必这位成安侯夫人是差不了的。”
又是一个人精似的人,明着是在夸叶家,实际上是在夸自己家那嫡长孙媳妇了。
众人一时间就着叶家说开了,林慧听着却是打了个哈欠。
太夫人眼尖,一个眼神扫过来,林慧就吓得忙阖上嘴。
还是宁国公太夫人见状,笑道:“瞧我这记性,一个个姑娘家就坐在这儿陪着咱们这群老婆子说话了,白妈妈,你送几位姑娘去水榭那边罢,那边请了柳成园的戏班子,热闹得很!”
这白妈妈看似是宁国公太夫人跟前身边得力的,笑着将林姝几个送出门之后,便吩咐小丫鬟将她们几个送到水榭那边去。
林倩却是气鼓鼓的走在最前头,一边走还一边忍不住数落林慧,“……你叫我怎么说你好,在宁国公太夫人跟前也是能任由着你打哈欠的?还不小心被宁国公太夫人给瞧见了,她老人家会怎么想我们家姑娘?”
想着昨晚上母亲与她说的话,她就更怨恨林慧了,娘亲说祖母与宁国公太夫人好像不大对付,原先宁国公太夫人的寿宴,太夫人都称病不去的,可如今却是不得不去了。
当时她还不懂,仰着头问道:“那这一次祖母为何要带着咱们去宁国公府了?这祖母和宁国公太夫人既然不对付,那为何宁国公府那边为何要次次邀请咱们去宁国公府做客?”
她很想问问母亲为何祖母会和宁国公太夫人不对付,就算是她年纪不大,可总觉得祖母不像是那般看不清形势的人,只是这些话,哪里是她一个当孙女的能问的?
谁知道二夫人只含笑道:“你们祖母的身份到底比我和你大伯母尊贵些,这次带着你们去宁国公府,也不过是想要你们在各家老太太跟前露露脸,到时候给你们找门好亲事。”
说着,她顿了顿,道:“至于你们祖母和宁国公太夫人到底有什么恩恩怨怨,连我都不清楚了,只记得我出嫁之前伯母就曾告诉过我,以后要小心处理和宁国公府的关系,太亲密了你祖母会不高兴,若是太疏远了,那更是跻身不到世家圈子里去……之前我也想过为何宁国公府次次都邀请咱们家去做客,估摸着是宁国公太夫人如今不大管事了,府中的事物都交给了宁国公夫人管理,宁国公夫人对这些恩怨知道的也不清楚,所以这才给咱们下了帖子。”
“不过不管怎么说,能够去宁国公府做客的那都是勋贵之家,就连长公主郡主那些身份尊贵的都得去给宁国公太夫人拜寿,你可要记得明儿可是丁点差错都不能有!”
越想,她越觉得生气,回顾着祖母方才的动作,压根就没有将她们送出去的意思,只怕是想留她们在这些老太太跟前露脸罢,都怪林慧……真真是上不得台面。
林慧也知道自己错了,想着回信中侯府后怕是一顿责罚逃不了的,声音中隐隐带了几分哽咽,“二姐,我……我也不是有意的,只是我昨晚上想着要来宁国公府做客,本来平日里一躺倒床上就能睡着的,可昨晚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所以这才……”
林倩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依旧气鼓鼓朝前走着,“这话你与我说没用,等着回去之后与祖母解释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