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第二日她去给连氏请安的时候,连氏都知道了长泽郡主要来的消息。
说实话,连氏也巴不得信中侯府与长泽郡主关系交好,到时候对她的姝姐儿说亲事也是有利无害的,等着林姝进去的时候,连氏正在吩咐管事婆子,“……过几日长泽郡主就要来信中侯府做客了,不仅是长泽郡主,很多世家夫人太太都要过来,府里头虽有些稀罕品种的菊花,可到底还是不够。”
“你们这些日子去京城问问看还能不能多采买些回来,正好连家从扬州那边送来了几盆墨菊,不如到时候就将这几盆墨菊收起来,等着长泽郡主辞行的时候送给长泽郡主。”
她也是有私心的,听闻昨日二夫人的珠花都能惹得长泽郡主侧目,这几盆墨菊更是扬州新培育出来的,京城都还没有,只怕这墨菊送给了长泽郡主,长泽郡主对五房上下也能多看几眼。
她的心思,林姝哪里不明白,如今只快步上前,“娘,这墨菊是舅母送来给您的,本来就只有三盆,若是舅母知道了您将这墨菊送给了旁人,怕是会不高兴的。”
“傻孩子,你舅母才不会因为这几盆菊花不高兴了,再稀罕,它不也是菊花?”连氏没有见过长泽郡主,林姝在她跟前对长泽郡主更是避如蛇蝎,从来都不谈起,她也就从素琴嘴里听说过几次,倒也觉得这位长泽郡主是个不错的人。
她不指望能够攀龙附凤,却希望到时候她的姝姐儿在危难时期,有个能够帮着说两句话的人。
有时候这权贵人的两句话,甚至比他们的性命都要值钱。
林姝只觉得长泽郡主这次来者不善,方才在来的路上甚至还在想能不能借着这个机会将母亲骗着不露面,如今一听这话,自然不会答应,“好,就算是大舅母嘴上说着不责怪,想必也是看着尧表哥因为信中侯府才能去白马书院念书,所以才不说什么的,您知道她心里真的不会不高兴吗?舅母可是说了,她那统共才得了三盆墨菊,一股脑都给您送过来了。”
“还有您忘了,之前二伯父也曾与父亲透过意思想要出钱买您那墨菊,可被您给拒了,若二伯父知道了您将墨菊都送给了长泽郡主,心里难保会不高兴的,您也知道,二伯父素来最喜欢这些稀罕东西了。”
“你舅母素来知道我不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只怕送来这几盆墨菊就是想着在关键时候能够派上用场,这一点倒是不必担心。”连氏说着顿了顿,想到二老爷的的确确是想要这几盆墨菊,倒是有几分犹豫了。
原先她看在林姝和二房亲近的份上给了二房不少好东西,这也就导致二老爷看上了什么直接张口的习惯,如今二老爷看上的是别的东西,那也就算了,偏生是墨菊,这天底下统共就不超过五盆,她哪里能给,“不如我分一盆墨菊给你二伯父就是了,怜姐儿虽和咱们没什么关系,却也唤我一声母亲,是你的妹妹,如今怜姐儿还在二房养着,若是得罪了里二伯父怕也不大好。”
她虽不善交际,没什么学问,不晓得变通,对待丫鬟婆子也严厉,但心肠却是不坏的。
林姝心头微暖,笑着说道:“二伯母是什么人,您是最清楚不过了,放心,就算是怜姐儿真的在二房吃亏,也吃不了什么大亏,让她长长记性也是好的,要不然还以为这天底下人都跟您似的,待她那样好了……罢了,那几盆墨菊您就看着办罢!”
说话间,她思绪飞速转着,只怕拦着长泽郡主不和母亲见面也是不大可能的,就算是她有本事说服母亲,可太夫人那边又该如何?太夫人恨不得将长泽郡主的话当成圣旨似的,就算那一日母亲病着,只怕抬也要将母亲抬出来的。
按捺住自己的心思不再去想这些事,林姝陪着连氏说了会话,便走了。
可就算是不想,但好像信中侯府哪个地方都能听到“长泽郡主”这几个字的,小丫鬟们议论长泽君主这个年纪还没有出嫁,婆子们则说长泽郡主命好,不用伺候婆婆,就算是一辈子不嫁,那终身的富贵也是少不了的。
就连林姝傍晚去青松院那边请安的时候,还没进门就听见太夫人的声音,“……上一次老二媳妇过生辰,长泽郡主不请自来,到了门口才有管事妈妈告诉老二媳妇,派了老二媳妇去接,实在是失了礼数,这一次可不能再这般了,虽说是普通的菊花宴,可柳成园的戏班子也是要请的,还差人与如意斋说一声,要他们一大早送些新鲜的点心过来,最好是宫里头不常见的,至于银子,那都好商量。”
大夫人应了一声,这些事太夫人都不敢交给连氏,亲自将她叫了过来吩咐,生怕连氏哪儿做的不好。
论起风雅来,连氏的确是及不上大夫人。
静了静,太夫人的声音又想了起来,“……为哥儿虽是你儿子,但更是咱们信中侯府的嫡长孙,是信中侯府的世子爷,如今他都已经娶了叶氏进门,说再说也无用了,好在叶氏如今也听话懂事,又有了身孕,你得好好照顾叶氏,若是她能一举得男,便是咱们信中侯府的大功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