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老了,哀家可是老了,这头上的白头发都不知道多了多少,若是你不相信,问问长泽便是了!”王太后笑眯眯的,眯着眼睛看了看太夫人,却惊异道:“哀家说自己老了,怎么瞧着你倒是比之前老了不少似的?”
太夫人微微一笑,“前段时间生了一场大病,托太后娘娘的福,如今已经差不多大好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你啊如今可是信中侯府的老祖宗,如今什么事儿都靠你镇着,几个儿子都有出息,可得多活些日子呢!”王太后看似是在和太夫人说话,可这眼神却是时不时落在了林姝身上,“你身边这个俊俏的丫头就是林侍郎的女儿?”
林姝又上前见礼。
王太后冲着她招了招手,慈爱道:“哀家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了,走过来叫哀家瞧瞧。”
林姝一步步上前,走到了太后娘娘和长泽郡主跟前,她甚至能够看到长泽郡主嘴边那一抹讥诮的笑容。
王太后捏着她的手,忍不住说道:“是个招人疼的丫头,哀家可是听人说过林侍郎是咱们大庆朝的美男子,只是哀家身在后宫,也就他小时候见过一两次,如今都忘了他长什么样子了!今儿见了这丫头,想必那些人说的都不是假话了……丫头虽年纪还小,眉眼还没张开,若是再等上几年,只怕去提亲的要将你们信中侯府的门槛都给踩破了……”
太夫人也只笑呵呵看向林姝,“您啊,实在是太抬举她了,以后生的如何是要过几年才能看出来了,只是这女子最重要的就是恭顺贤良,那才是一辈子的福气。”
原先王太后为妃的时候曾屡次被先帝夸赞过“恭顺贤良”,而后更是被先帝封为贤贵妃,接着才被封为皇后的。
王太后自然是笑的合不拢嘴,“这倒是的,等着嫁了人恭顺贤良那才是最要紧的,到时候是夫家的福气,传出去了也是信中侯府的福气……说白了,还是太夫人会教导孙女,原先你教出来的嘉姐儿哀家就十分喜欢,听说嘉姐儿的妹妹慧姐儿也是个大方懂事的,这二夫人的女儿,哀家也曾听姜夫人提起过一二,也是个聪明伶俐的,这信中侯府可真是个风水宝地了,说起来还有几位皇子和你们家姑娘年纪相仿呢!”
这话莫说是太夫人了,就连林姝听了都觉得眉心一跳,王太后这是打算从信中侯府选个皇子妃的意思?
这,这可就是天大的恩赐了。
果然太夫人脸上浮现几分欣喜的表情,旁边的长泽郡主更是朝着她投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直到这个时候,太夫人才真真切切明白长泽郡主在王太后心里是多有分量了,原先王太后怕是连信中侯府有几房人都不知道,如今却是连信中侯府里头有几个姑娘都知晓了,若不是长泽郡主说的,还能是谁?
她也总算是明白了,为何连章皇后都要忌惮长泽郡主几分。
自古以来,婆媳大多不和,再加上王太后出身不显,章皇后出生高贵,这婆媳二人也就谁看谁都不顺眼了,有一次章皇后不过是训斥长泽郡主在自己跟前没了规矩训斥了三两句,便惹得王太后免了章皇后一个月的问安。
原本太夫人还以为这些事不过是夸大其词,如今看来,只怕也有七分真了,越想,她越觉得林沛的选择是正确的。
有长泽郡主在,难道还怕信中侯府保不住如今的富贵?不仅是如今的富贵,只怕日后这信中侯府的富贵会更上一层楼的。
王太后虽眼神不大好,但好歹也是当年一步步从宫女爬上后位的女人,甚至听太夫人那说话的语调便能知道她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如今只笑呵呵接话,“……信中侯府的姑娘出众,我也是听长泽一说才知道,长泽可是说你们五房那庶出姑娘都长得像朵花儿似的,说话的声音也像是黄鹂鸟似的,更别说这嫡出的姑娘了,如今哀家一见,呵,还真是这么回事了,说起来,四姑娘长得可比长泽小时候都要俊俏几分了。”
说实在的,长泽郡主生的并不算好,平日里那通身气派也不过是被衣裳首饰和皇家的威严堆砌出来的,可王太后说她生得好,旁人还敢说个不字?恨不得巴巴说长泽郡主长得像仙女似的。
林姝忙轻声道:“太后娘娘抬举民女了……”
“哀家可没抬举你!”王太后只觉得这小人儿她是越看越喜欢,都说相由心生,这话一点都不假,有的姑娘面上透着世故,有的姑娘面上透着清高,可眼前这姑娘却生的像是一朵木樨花似的,猛地一看不起眼,可细细嗅来却带着沁人心脾的香气,越瞧越喜欢,她越发觉得长泽郡主那法子可行了,“这仔细一瞧,四丫头的鼻子倒是生的和长泽有几分相似了,还记得长泽小时候,这御膳房刚送了好东西进来,在院子里玩的长泽闻到了便巴巴跑了进来,可是个狗鼻子了。”
说一个姑娘家生了一个狗鼻子可不算是什么好听的话,可从王太后嘴里打趣说出来,这变成了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