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隐约猜到了平宁长公主今儿傍晚过来一则是为了瞧娟娘,更重要的怕是来看看林姝的!
倒是林慧深深看了林嘉一眼,这才跟在了林姝身后下去了。
叶氏吩咐了两个小姑娘几句话,便回去了。
可林慧却拉着林姝的手低声道:“姝姐儿,你怕么?我好怕……我还记得当初姐姐刚嫁到平宁长公主府去的时候,我曾见过平宁长公主一次,那次平宁长公主没虽没与我说话,可我瞧着她却是比祖母还要厉害,她不过是一个眼神,这满屋子里的丫鬟婆子便慌慌忙忙跪了下来,就连姐姐那般聪明的人,当初回门就连姐夫都说委屈了姐姐,说以后定会好好对姐姐了。”
“后来了?后来平宁长公主闹着要去福宁,祖母和母亲都说要姐夫好好劝一劝平宁长公主,可姐夫当着平宁长公主的面儿,莫说是开口劝诫了,只怕是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
她当真是气急了,连这种话都不管不顾道了出来。
便是林姝没两世加起来还没有见过平宁长公主,却也晓得这平宁长公主不是个好对付的,放眼大庆朝,如今也就平宁长公主敢对着王太后甩脸子,偏生王太后还对她做了让步,“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大姐姐嫁到平宁长公主府都几年了,娟娘都这般大了,就算是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好在大姐姐是个聪颖的,这日子才不至于那般艰难。”
“可如今平宁长公主却是瞧中了你……姝姐儿,怎么办?”林慧只觉得心乱如麻,紧攥着林姝的手,好像一松手,林姝就会马上不见了似的,“姐姐已经嫁到平宁长公主府去了,我……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也去受苦,姐姐好歹还有姐夫,有娟娘,好歹是有个盼头,你了,便是平宁长公主真的死了,只怕你这日子更加难过了!”
林姝反倒并不着急,只淡笑着说道:“你说的这个问题,我倒是从未想过,因为我压根不会嫁进平宁长公主府的,不管是祖母也好,长泽郡主也好,还是平宁长公主也罢,她们有什么资格决定我的亲事?”
“儿女的婚事向来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是父亲同意了这门亲事,我说不嫁,那就一定不会嫁的!你且放心好了,我已经有了打算!”
等着她去芳华园瞧连氏的时候,连氏正在院子里侍弄一株开的正好的牡丹花,见着林姝来了,只道:“……方才陈妈妈刚过来了,说钟姨娘以后再也不能管家了,要我再管其信中侯府的庶务来。”
“您是怎么说的?”林姝打发了一旁的小丫鬟,亲自给母亲递剪子和帕子。
连氏摇摇头,笑道:“我拒绝了,当年我在信中侯府恨不得没一日能睡个好觉的,每日不是操心这事儿,便是张罗着那事儿,到了最后没人给一句好话,如今我又为什么要将这烂摊子接过来?钟姨娘犯了错,不还有你大伯母和二伯母在吗?哪里就轮得到我这个最小的儿媳妇来操持府中的事情了?”
“当时陈妈妈直说你大伯母和二伯母不擅长管家,还说你祖母你祖母说了,这件事交给我最放心,可她们哪里是不会,分明就是怕麻烦罢了,如今你大伯母整日照顾着慧姐儿和珠姐儿,你二伯母整日操持着给倩姐儿置办嫁妆,谁都不想将这些破事儿揽到自己身上来,好事儿没想到我,这种事儿就谦让起来了?”
原先她之所以答应太夫人帮着管家,不过是为了她的姝姐儿罢了,她的根基稳固些,她的姝姐儿在信中侯府腰杆子也能挺得直一些。
可如今她算是想明白了,这信中侯府里头的一个个人都是白眼狼,哪怕是你将一颗心都掏出来,旁人踩上两脚,说不准还会觉得腥。
林姝也跟着笑起来,“既然您不愿意操持这些琐事,那不答应便是了,亏得祖母也好意思派陈妈妈过来说这话,反正换成了我,我是不好意思的……虽说如今您身子已经差不多好了,可还是得细细养着,若是下次祖母再找您,您推脱不过去了,直接喊我过去就是了。”
原先她一直以为母亲是真心喜欢这些事儿的,但如今母亲日日侍弄侍弄花草,养养鱼儿,将这些琐事抛开,脸上的笑容明显是多了。
“放心,母亲可不是软柿子,任由着他们一个个想怎么捏就怎么捏的!”连氏笑看了林姝一眼,接过了她递上的帕子擦了擦手,才笑道:“对了,平宁长公主说是傍晚要过来,你这身衣裳怕是不成的,太素净了些,我前几日不是才叫针线房给你做了两件新衣裳吗?我瞧着那件水红色纹金褙子不错,不如就穿那件罢!”
饶是她平日里不出门,却也听说了平宁长公主性子刁钻的,可不想她的姝姐儿因此落下了什么话柄……如今她的姝姐儿就要说亲了,若是能惹得平宁长公主在外头美言两句,那是最好不过了。
若她知道了平宁长公主那龌蹉的心思,指不定要气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