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小章氏乳娘的女儿,比小章氏大上几岁,从小和小章氏情分不一般,如今这些话也就她敢说了。
平日里小章氏听到这话心情会好多了,可如今却是皱眉道:“你说我还能烦什么?”
一想到陆靖然,她这头只觉得更疼了。
任妈妈亲自上前给她揉起太阳穴来了,“不过是个庶出的,哪里只得您烦心?叫奴婢说,您啊就是平日里想的太多了些,这京城中哪家哪户里头没个庶出子,又有哪家主母像您这般大费周章的?”
“更何况他们两个,一个纨绔子,一个名声差,也算是天生一对了……您管他们做什么?”
小章氏叹了口气,“你当我想理会这些破事儿?可陆靖然一日不死,我心里头就一日不得安生……原本以为依照着陆靖然那性子,定然是不喜欢林氏的,可谁曾想过两人好的像是一个人似的!”
“不说别的,原来什么时候陆靖然会回来榕园用晚饭?莫说是用晚饭,十天半个月不回来那都是常有的事儿,可如今了?恨不得天还没黑就已经回来了。”
在陆靖然成亲之前她都已经想好了的,陆靖然定会与林姝不和,到时候她趁着这个机会拉拢林姝,哄骗林姝去要了陆靖然的性命……这样,就算是老祖宗要查,怎么也查不到她头上来。
可如今,她这一步棋好像是走错了。
任妈妈只劝道:“榕园那位是个什么性子,您还不晓得?哪里是个姑娘就能困住他的?只怕是他也是看在老祖宗的面子上,这才成亲几日就夜不归宿,老祖宗那边就是头一个不答应了……放心,等着过几日,保准他又和原来一个样儿!”
小章氏摇摇头,“不,不是这么回事儿,那日林氏奉茶的时候我可是瞧的清清楚楚,陆靖然落在她脸上那眼神……绝非才见过一两次,定然是之前就已经相熟了。”
当初陆靖然因为从长泽郡主手上救了林姝,老祖宗还苛责于他,直说他简直是不要命了。
当时陆靖然直说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当初是自己做错了,前几年她曾说过要在榕园里放几个身段模样不错的丫鬟,说的是去伺候陆靖然,可说白了就是那通房丫鬟。
那个时时候老祖宗却是怎么都不答应,直说宁国公府中素来没有这样的规矩!
可如今越想她越觉得后悔,是不是陆靖然初尝到女人的滋味,这才事事顺着林姝……不,也不对,陆靖然在外头多风流,怎么可能第一次与女子通房?更何况,陆靖然也不像是那种会向别人低头的人。
她觉得头越来越头疼。
任妈妈又差了小丫鬟奉了一盏安神茶来,“您啊就别想了,如今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还不如早些歇息,之前老祖宗免了大太太的请安,难不成到了明儿大太太还不来给您请安?这大太太年纪小,经不得事儿,到时候您拿出嫡母的气势来哄骗几句,只怕就能打听不小有用的消息来……”
“也只能这样了。”小章氏无奈点了点头。
等到了第二日他去荣寿堂给老祖宗请安,见到林姝的时候,眼神自然是落在了林姝身上,却见着林姝是不卑不亢坐在了老祖宗身边。
林姝一瞧见她缓缓站起身来冲着她请安,她微微颔首,便算是答应了。
若换成了寻常人家新进门的庶出媳妇,只怕一瞧见她这个脸色,早就吓坏了,可林姝像是没瞧见似的,又坐了下来陪着老祖宗说话,“……昨儿回门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就是大爷晚上酒喝杂了,坐在马车上的时候就说头疼,不过好在回去了之后,珍珠吩咐小厨房煮了解酒药过来,大爷喝下去之后便歇着了,果然今早上起来便是什么事儿都都没了。”
老祖宗眉里眼里都是笑容,更是忍不住道:“他啊素来就不晓得心疼自个儿的身子,好在如今娶了媳妇,你啊平日里就多管着他一些,若是他不听你的,你只管来告诉我,自然是有祖母来给你做主!”
珍珠早已经将这几日榕园里头发生的事情告诉她了,顿时她看林姝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林姝只抿唇直笑,像是一朵将开欲开的牡丹花似的。
老祖宗见了更喜欢了,到时候这两人生的孩子一定十分好看,“你莫要看如今靖然像是老实了些,小时候不知道有多顽皮了,摸到他祖父书房里头去,将先皇御赐的澄心纸用来画画,他祖父将那些澄心纸珍藏了许久,平日里压根就舍不得拿出来用,等着他祖父回来一瞧,见着上头画的都是王八,有的纸上头纸画了两笔就丢出去了,连一张纸都没有留下。”
“当时他祖父气的站都站不稳了,只说要拿了马鞭去抽他,当时他还扬着头说这是要给他祖父的寿礼,祝他祖父和王八一样万寿无疆,当时他祖父手里头捏着的马鞭也不知道是丢出去,还是落下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