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
不过是一刻钟,她便已经到了连家。
连舅母和连氏知道她要来,早就派了小丫鬟在门口候着了,将她迎进去之后,更是吩咐丫鬟上了十多碟子果脯和点心。
连舅母和连氏一左一右坐在她身侧,这个给她抓一把杏仁,那个给她塞几粒牛肉干。
特别是连舅母,嘴里打从她进来更是片刻都没有停过,更是愁眉苦脸的,“……舅母马上就要回扬州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你娘那儿我还觉得放心些,好歹也从火坑里头蹦出来了,身边的丫鬟婆子又是当初从扬州带来的,这院子四周还有姑爷安排的人,只怕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倒是你,如今嫁到宁国公府不久,姑爷整日也要去宫里头,你身边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更是派人担心,只怕这话也不会对旁人说,这可怎么办才好哟!”
林姝只笑道:“舅母您就放心罢,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还不会照顾自己?如今您就莫要担心我了,还是担心担心尧表哥的亲事罢……前段时间您给尧表哥写的信,尧表哥收到了没?是怎么说的?”
之前连舅母瞧上了一进士家的姑娘,那姑娘模样性子家世都不错,也就这几年家道中落,家中没什么银钱,可连家什么都不缺,最不缺的就是那银子。
连舅母一见十分喜欢,更是巴巴写信送去了茂县,问连有尧是个什么意思。
“好端端的提起那孽障又是做什么?”不说连有尧还好,一说这连有尧,连舅母的脸色瞬时就变了,彻彻底底阴沉下来,“之前他说自个儿不想成亲,好,我依了他,如今将亲事先定下来,等着过两年再成亲也是行,可谁知道那不孝子只说就算是我将亲事定下来,他也是不会认的。”
越说她越觉得来气,“你说我这都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生出他那样的儿子来了?若他像姝姐儿你这般听话懂事,我便什么都不会愁了。”
连氏笑了笑,劝道:“尧哥儿也是个懂事的孩子,更何况他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娶媳妇就要娶个自己喜欢的,毕竟是要过一辈子的人,说不准尧哥儿就在茂县碰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姑娘了?”
林姝却笑着道:“得了罢娘,这茂县什么地方?穷乡僻壤的,莫说这尧表哥要真从那个地方找个媳妇回来舅母瞧不上,只怕尧表哥都瞧不上那个地方的姑娘的。”
连有尧好歹也是读过书,有过不少见识的,原先连家刚买了宅子,恨不得连选丫鬟都选那能诗文断句的,更莫说媳妇了。
连舅母却是直摇头,喝了两盅茶之后才道:“我听人说皇上要选新的阁老了?”
她虽只是个商家妇人,可连家能够将审议做那么大,她也不是一点远见都没有的,这不进京没多久,虽没能在宫里头安插人,可到底也有在京中各大酒楼安插了两个耳目,平日里的消息很是及时。
林姝点点头,“接错。”
两人都没有说话了,隔了一会儿,连舅母才道:“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不管以后如何,以后你也莫要记恨他,你身上还流着他的血了。”
她可不是这般好说话的人,如今只想着若林沛入了内阁,林姝与林沛交恶,对林姝是半点好处都没的。
如今姜阁老已经上书与皇上言明,说这三位阁老之后,唯有章阁老正值壮年,剩下的他和陈首辅年纪都大了,估计过不了两年也要辞官回乡,便提议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将目光放到那有为之人的身上。
皇上本就因为最近的事情烦的是焦头烂额,如今自然说好。
林沛听到这话,只觉得看到了希望,他本就是属于姜阁老那一派,若姜阁老辞官之后,姜阁老手下培养的官员岂不是就要效忠于他了,更何况,姜阁老之所以在皇上跟前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本就是为了引他入阁。
陈首辅平日里看着是个好说话的,实际上就是个老奸巨猾的,就连姜阁老见了他都要忌惮他几分,姜阁老这般做更是为了拉拢林沛进了内阁一同对付陈首辅了。
林沛晓得姜阁老的心思之后,更是忙得更是脚不沾地,一鼓作气给皇上上了好几个折子,要么说治理黄河堤坝的法子,要么说西北的战事,原先众人也没见他这般殷勤过,可又不得不承认,他的法子倒是极为奏效的,就连皇上听了都夸他“堪得大顺朝之忠良”。
林沛听到这话不仅没有骄傲,反倒更是兢兢业业,一时间在朝中上下对林沛都是赞不绝口。
如今陆靖然入了金吾卫,对皇上的心思也清楚了些,今日出宫之后更是径直来了连家。
连舅母前几日就已经与他说了这事儿,如今更拿出珍藏多年的好酒来,只道今儿不醉不归。
连舅母本就是个洒脱之人,陆靖然也是个豪爽之人,可今儿他却是没什么喝酒的兴致了。
林姝一问。
陆靖然只叹了口气道:“今儿皇上已经定了内阁大臣的人选,就是林沛,明日就要昭告众位大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