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还要谢谢太太的宽宏大量。”
说着,她更是直直朝着林姝跪了下去,“今日太太的大恩大德,我毕生难忘。”
这一刻她在心里是感激林姝的,若是林姝从中作梗,只怕庭生就更加危险了。
可想想也是,若林姝不是个识得大体之人,陆靖然今日也不会将她带过来了。
这件事便算是这样敲定了。
小章氏更是派了人时时刻刻在外头注意着榕园的动向,当她听闻袁小衣满脸是泪的进了榕园,正端着茶盅喝茶的她却是笑了起来,“……妈妈那句话还真是没说错,这人啊都是有弱点的,听说那孩子是袁小衣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她又怎么会不在乎自己弟弟的性命?”
说着,她更是摇摇头,讥诮道:“只怕这袁小衣心里头本就是想要嫁进宁国公府的,要是不愿意嫁进来,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被陆靖然养在外头?她嫁到宁国公府来,这众人还叫她一声袁姨娘,在那柳成园里头,始终是个下三滥的戏子……”
“还是夫人您当机立断。”任妈妈可是一点都不担心袁小衣会将这件事告诉陆靖然的,方才她可是明明白白将话都告诉袁小衣了的,若是陆靖然知晓这件事,因此怪罪到夫人身上,那庭生的命就保不住了。
毕竟袁小衣只是个戏子,以后到了宁国公府中也不过是个姨娘罢了,若夫人想要了她弟弟的性命,岂不是易如反掌?
这主仆两人只觉得自己的计划是天衣无缝。
谁知道陆靖然和林姝已经派人送了袁小衣出去,两人并行走在廊下,陆靖然只轻声道:“姝姐儿,委屈你了……”
袁小衣一嫁进来,这风言风语又要传出来了。
“我有什么觉得委屈的了?若是今日你真的在我跟前口口声声说喜欢袁小衣,要纳袁小衣为姨娘,我才会觉得委屈了,依照着我的性子,说不准还会将自个儿的东西一拖,直接回连家去了。”林姝相信陆靖然,旁人的风言风语压根就伤不到她,她在乎的唯有陆靖然的态度了,“还有你,人家袁姑娘好歹也是个姑娘家的,方才你一听到任妈妈那些话,恨不得要蹦出来,你要人家袁姑娘的脸面放在哪里?”
陆靖然只摇头道:“我替你觉得委屈,也替她觉得委屈……罢了罢了,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不说这些罢了。”
因着傍晚这事儿,他们俩儿谁都没有再去用晚饭的心思了。
这一夜林姝睡得不大踏实,可陆靖然睡得更是不踏实,翻来覆去的,更是噩梦连连,梦到了庭生的身份被三皇子和七皇子发现了……
等着他一觉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出了些汗。
待他从净房出来之后,却发现林姝就已经起来了,林姝只看着他直笑,“……今儿我去祖母那边请安的时候,怕是要将袁姑娘的事情说上一说,你就莫要去了,也免得祖母动怒。”
老祖宗是真心疼她的,这一点她是知道。
陆靖然点点头,“好。”
说着他更是过去牵着林姝的手,“你放心,等着袁小衣抬进榕园之后,我见都不会见她一面的。”
唯有这般,这府里头的风言风语才能微微平息些。
“我相信你。”林姝嘴角含笑。
果真等着她将这件事告诉了老祖宗,老祖宗却是勃然大怒,气的将摆在她跟前的果盘都给掀翻了,吓得屋子里的丫鬟跪了一地。
林姝只上前替老祖宗顺气,“祖母莫要生气,若是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你要我如何不生气?”老祖宗抓着她的手,气的胸口起起伏伏,扬声道:“他果真是个孽障,这样好的媳妇不晓得珍惜,他倒好,就连想要抬袁小衣进门都像是缩头乌龟似的,躲在自个儿媳妇身后,不敢与我说!怎么,这件事就能躲得过去的?”
“前几日我还与国公爷说,说这混小子成家了,进了金吾卫总算是长进了些,可这话才说了几天,他就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咱们宁国公府可是有规矩,等他到了四十岁膝下无子在于我这个老婆子说纳妾的事儿!”
说着,她更是拍了怕林姝的手,和蔼道:“你也莫怕,不管那孽障与你说了些什么,我这边是不会松口的,我倒是要看看他有几个胆子敢将一个戏子接到咱们信中侯府来!”
这人心都是肉做的,林姝嫁到宁国公府也有几个月了,每日的晨昏定省从未断过,之前给她做的抹额和鞋子更是费足了心思,白妈妈还与她说,可是见到林姝手上有几个针眼了……这样孝顺懂事又聪明的媳妇,陆靖然怎么就不晓得珍惜了?
林姝不晓得是该笑还是该哭了,只能耐着性子劝道:“祖母,您莫要生气,也不是大爷逼着我过来这般说的,说实话,将袁姑娘抬进府是我自己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