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池的大手摁住我,我一点都爬不起来,可他不是醉了么,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我几乎是贴在他的胸前,除了硬实灼热的感觉,就是浓重的酒气,可我却没觉得难闻,反而有一种属于他的阳刚气息从我的鼻子灌入。
只是这样,我实在很累,而且他身上还有汗味,我必须要把他清理干净他才能睡得舒服。
我想,一定是因为他没在外面过夜,所以我才能这么好心。
“莫池?莫池!”
我喊他两声,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可我只要挣扎着起来,他的手就会用力。
最后,明明不热的房间里,我却是一身的汗。
我只好反着手试图将他的手从我背上慢慢抬起,然后我从空隙中钻出去。
费了好大劲我才恢复自由,滚到一边累得直喘气。看了他一眼,准备下楼,可就在我从床上起来时,他一个翻身将我压住,我惊得瞪大了眼睛。
莫池的眼神迷离,他勉强撑在我两侧,摇摇晃晃的,如果他一趴下,我真的会被他压死的。
然而,他没有趴下,却是将嘴凑到我嘴边,轻轻地点了一下,而后傻傻地一笑,说:“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你也休想离开我。我们,就这样,就这样,一辈子。”
他在说什么?是在说他跟陆维燕吗?就这样偷偷摸摸一辈子?
我还没开口,他就真的重重压下,差点把我一口老血压出来。
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心里憋屈得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终于吼了出来:“起来!莫池!你给我起来,啊!”
莫池一个惊醒,立马撑起手臂,迷茫地看着我,问:“怎么了?”
他的眼神渐渐聚集,然后一片深色。
“你压死我了!”我愤懑地喊了一句,他这才发现自己正压着我,一个翻身坐到床沿上,一只手撑着床,一只手揉了揉额头。
然后终于回过神来回头看了我一眼,将我拉起来,问:“你把我弄上来的?”
他看起来已经醒酒了,估计现在头疼得很,一直皱着眉头。
我白了他一眼:“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是白石把你弄上来的。”
他突然笑了一下,双脚往床上一放,头枕在我的腿上,两只手绕到我身上环住我的腰,说:“你中午打电话给我是干什么?”
我垂着眼,他已经闭着眼,等着我的回答。
虽然当时有很多话想问想说,可现在我却一个字都不想说了,更不可能跟他说,我跟踪他和陆维燕一个下午,直到他们去了酒吧。
动了动嘴,我说:“我今天碰到你大哥了,他说……”
“蔓儿。”
莫池忽然喊我,打断了我的话,我低头看着他,他仍然闭着眼,说:“头疼,给我揉揉。”
我拧了拧眉,睨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抬起手帮他捏着额头,渐渐地,他的眉头开始舒展,沉沉地睡去。
我就这样看着他,不知何时,我也睡着了,等我醒来,就跟前天一样,我在床上,他已不见。
睁着眼,我开始胡思乱想,这两天他都没有碰我,是不是有意的?
起床后,我让白石带我去看了赵容,但只在监控里看。
这两天是他最痛苦的时候,整个人好像又憔悴了,不过我去看的时候,他正好在室外做活动,虽然在动,可很没力气。
“这样真的可以吗?我感觉他瘦了很多。”
我看了都心疼,如果储然看到,岂不是更难受。
白石说:“放心,这是一个过程,慢慢就会好的。”
我又问:“他现在有问起什么吗?”
他现在的样子,应该是清醒一些了,肯定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尤其关于他的母亲,他肯定会关心。
但白石却说:“我也以为他会问什么,但里面的朋友说,他什么都没问,对现在的环境适应得也挺好。”
到底是他想得太清楚,还是不想去回忆?我开始有些担心。
不过白石说了,绝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我跟白石简单地吃了午餐后,他就送我回到姝苑,下午的时候,莫池还没有回来,我有些着急了,昨天莫秋复说,让莫池今天晚上回去吃晚饭,如果再不回去,他可能就回不去莫家了。
那是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不能就这样白白浪费。
可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又是通话中,我本能地以为他在跟陆维燕通话。
过了一会儿,准备再打时,储然却打了电话给我,说让我去她那里一趟。
车租车刚把我送到,我就看到莫池从储然的别墅里出来,我微微讶异,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储然也找他了?
等莫池的车开走,我才想起来有话要跟他说,不过已经来不及,我只好先去储然那里,然后直接被带到她的房间。
她还是躺在床上,虽然清爽了不少,但整个人看起来却有一股阴寒之气。
这次她交给我一个文件袋,袋子是封口的。
她说:“黎小姐,说起来有些可笑,现在你成了我在这个世上唯一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储然的语气有些沉重,我听着心里压抑得难受,就故意开玩笑道:“那你可就惨了,说不定我会带着你的东西远走高飞,让你永远也找不到。”
我扬了扬手里的文件袋,朝她眨了眨眼。
她的脸上终于浮出笑容,指着袋子跟我说:“里面装的是我的一些私人财产,现在已经全部转到我儿子的头上了。等他从戒毒所出来,你把这个交给他,他怎么处理,那就是他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