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元振冷笑道:“如今抖与不抖,还有什么差别么?”想拉我下马,我也要拉上个垫背的。
“刘进忠,去,将贵妃娘娘请来。”自己扶起来的人,还想脱了自己的掌控,简直是做梦。
“是。”
…………
齐王府中,律斗将卷宗一合。
看着优哉游哉逗着大松鼠的齐王,律斗酸溜溜的道:“殿下可真是会享受,属下眼睛都看花了。”
李琋抬眸看他一眼,又指指自己的肩膀,意思是我受伤了,难道你还想让我跟你一块儿看卷宗不成?
“可这本来就该殿下来看。”殷律斗可不是惧怕强权的随便人。尽管知道抱怨也没什么用,但总归是努力了呀。
“等殷大人看完卷宗,本王做东,我们去十香居吃席如何?”李琋的心情似乎不错。
“还是算了吧,如今那两家正咬得火热,您要是冒头,他们还不又得……”律斗说了一半儿,自己就泄了气:“属下实在不明,我们明明已经拿到了盟书,如今连淮南那伙子人的卷宗都摆在了咱们的案头,如何就不能正大光明的将盟书递上去?”
秦风将红松鼠抱了下去,老太监关了门窗。
李琋脸上的隐约笑意转瞬不见:“你不明白。”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个大夏将倾的宁国,也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那位父亲与兄弟。
“若是直接将盟书和卷宗递上去,恐怕是你推我、我推你,从年头吵到年尾也没个结果。”
律斗不信:“盟书和卷宗都在,白纸黑字,他们有什么可扯皮的?”
“呵,昔有赵高指鹿为马,而今的朝堂……呵呵,白纸黑字他们也未必会认。”
“所以殿下才想出这个让他们彼此消耗的法子?”
李琋点点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赵王贪的是权势,裘元振求得是钱财,两人的势力在淮南焦灼已久,彼此早有默契,若是两人互相推诿,恐怕最后只能是些不相干的,甚至不足轻重的人出来顶了罪。”
他拍拍律斗的肩膀:“我知你行事缜密,又最是嫉恶如仇,喜欢快刀斩乱麻,杀他们一个出其不意,但有时候也要看……在位者是谁。”
律斗已经变了脸色,在位者,殿下竟然这般瞧不上自己的父亲么?
不过那位,也确实……
听说几年前,何贵妃的娘家人纵奴行凶,闹出了五六条人命,人证物证居在,本来没有什么辩驳的,但那位何贵妃去圣上跟前梨花带雨的哭了一场,最后竟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罪责全消了。
“属下明白了,殿下这是要借势,借天下人悠悠众口的势。”
李琋笑了,苍白瘦弱的脸一下子变得俊秀耀眼:“是,不过这只是其一。”
“哦?莫非还有其二?”
“哼,别看裘元振如今看着像是墙倒众人推,但只要何贵妃不倒,他多半都会无事,顶多折损些羽翼罢了。”
“那我们该如何行事?总不能功亏一篑吧!”
“自然不会。”李琋想起自己受伤的肩膀:“你想办法把霍晟拉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