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是不让笑,两人笑得越是厉害。
“这丫头是哪里来的,胆子还真不小,你们王妃笑笑也还罢了,你也跟着起哄。”
陈延英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想打断这种尴尬,邹微果然不笑了,中气十足的道:“我可不是一般的婢女,当然可以跟着笑了。”
沈秋檀终于缓过劲儿来,邹微又拉了沈秋檀悄悄道:“这人卖相也忒好了些,你当初怎么不嫁给他。”
沈秋檀横了她一眼:“少胡说,我们是亲兄妹。”
“啧啧。”
话题就此揭过,陈延英问着王府的事情,沈秋檀又细细问了书院的情况,一路上说说笑笑,马车终于进了城。
“时辰尚早,我先送表哥回府再回王府。”
“不必,途径东市的时候将我放下即可。”确实是时辰尚早,爹已经动身回广陵了,他预备正好趁着这几天放假,查一查几个铺子的帐。
“也好。”沈秋檀点头,吩咐朱四五从东市走。
东市里如以往般热闹,马车很快走到宝泰银楼和陈韵堂前,邹微掀开帘子一脚,看了看银光闪闪的宝泰银楼,又默默放下帘子。
“如此,我便告辞……”
“杀人了!出人命了,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车夫勒马,马车一个急刹,正在告辞的陈延英差点又被撞到。
沈秋檀和邹微相互搀扶着,质问外头:“何事喧哗?”
朱四五看了一看,回到:“一群人堵在陈韵堂门口,有个妇人哭哭啼啼的要死要活。”
马车上的人本来不很担心,但一听事关陈韵堂就不一样了。
沈秋檀掀了车帘凝目去看。
陈韵堂门口果然有个妇人在哭闹,她身前还站着一个身材苗条的少女,少女戴着帷帽,黑色的皂纱遮住了面容,但对比哭天喊地大喊“杀人”的妇人显得云淡风轻,好像周围一切和她都没有关系一样。
“杀人了,陈韵堂杀人了。快来人看看啊!”
铺子里的掌柜叫陈勇儿,是陈壮儿的亲哥哥,他此时被人围在中间,与那妇人道:“这位大嫂说的叫什么话,我们陈韵堂开门做生意,可从来不知什么杀人的勾当。您这样挡在我们店子门口,叫我们如何做生意?”
“做生意,做生意,就知道做生意,都把我女儿害死了,你们还敢害别人。”那妇人喋喋不休,十分义愤。
“大嫂说话可要讲凭证。”陈掌柜指着前面皂纱蒙脸的少女:“这是您的女儿吧?这不是好好的待在这里,那皂纱一动一动的,喘气儿喘得好好的,您怎么就咒着自己的女儿死了?”
周围传出一阵哄笑,这陈韵堂的掌柜可真会逗趣儿。
人们随着他的话,去看那皂纱,果然因为里头喘气儿而一动一动的。
那妇人来了气,冲着陈勇儿扑过来,一锤想打陈勇儿的头,陈勇儿往后退了两步,才勉强躲避过了。
人群议论纷纷,多半都是向着陈韵堂的,马车里的陈延英和沈秋檀就没有急着下车。
而那妇人见矛头都指向自己,狠狠心,一把揭开了女儿的帷帽,露出一张坑坑洼洼,红肿化脓的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