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树簌簌作响,李琋依旧穿着玄色的袍子,衬得他的脸愈白,眉愈弄。时光并未在他脸上留下什么印记,但他两鬓已经生了白发,数量还不少。
见妻子发怔,李琋上前:“在看什么?”
“看你。”
“我?”李琋问完,跟着耳朵尖儿带出一点红:“我有什么好看的?”
沈秋檀偷笑,这么多年过去,都老夫老妻了,竟然还会害羞?她坏笑道:“哪里都好看,我要多看一会儿!”
李琋摸摸鼻子:“真想好了,不和我同去?”
“翎儿和翧儿我不担心,但小酉身子不好,若是随军长途跋涉我有些担心,不如跟在后头慢慢走。”说起正事,沈秋檀收了玩笑的心思。
“嗯。”李琋点头。
将孩子随便交给别人他是不放心的,但带着所有的孩子在身边,万一……万一他遇到什么不测……
如今自己带着长子和长女,将小儿子留在妻子身边,似乎是最好的办法。
“世间哪有绝对的安全,我们将能做的都做了,其他的就要看天意了。”沈秋檀靠过来:“而且,我们只是走得慢一些,并不是就此两地分开了。”
她从来不对战局指手画脚,术业有专攻,她再懂也懂不过李琋身边的将领和谋士。
走得慢些,走在李琋大军的后方,一方面能照顾小儿子的身体状况,另一方面她仍旧还想找连景行的下落。
他与沈秋檀的父亲差不多年纪,若是没有意外,现在应该四十岁左右年纪,或许后来因为什么原因他改了姓氏或名字,或许他死了,但梦里,沈秋檀看清楚了他的样貌。
且人活一世总能会留下痕迹,便是如同周其忠这样的暗卫,也有自己的名字。
明明和爹爹以及那位“殿下”有过不止一次交集的连景行,怎么会什么痕迹都没有?
所以,定然是刻意抹除了。
…………
夜色笼罩,有孩童的笑声传出来。
“姐姐你讲得太好笑了,哈哈哈!”小酉声音清脆,又拉拉李翧的袖子:“哥哥,你怎么不笑啊?实在太好笑了!”
李翧看弟弟期待的眼神,没办法继续“板脸”下去,他摸摸弟弟的发顶:“哥哥听得多了,就不那么想笑了。”
小酉三岁多,他和胖胖马上就要七岁了。
身量渐渐长高,加上李琋对他的教导愈发严格,小小的李翧已经有了不苟言笑的性子。
“哦哦!”小酉对哥哥点点头,向前跑去:“爹爹,娘!圆饼好了么?”
胖胖李翎跟在后面:“是月饼,不是圆饼。”
“有什么关系嘛?月亮是圆的,饼也是圆的,好吃都一样!”小酉扑过来,李琋抱了个满怀。
沈秋檀莞尔:“先吃饭,再吃月饼!”
然而她一转头,发现女儿已经拿了一个月饼,称赞道:“娘,这就是京城里的人爱吃的胡饼吗?真好吃呀,里面还有蛋黄!唔,好吃!”
“娘,我也想吃!”小酉跟着道。
壮壮虽然没说话,但也渴望的看着沈秋檀。
沈秋檀无奈道:“翧儿、翎儿每人一个,小酉半个,再多没有了。”吃多了会腻。
见孩子们高兴的样子,李琋对沈秋檀道:“京城,也该回去了,孩子们都还不知道京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