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讥讽嘲弄的声音自耳畔缓缓响起。
傅希林听见她有恃无恐的话,下意识捏紧电话,半响后,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幽幽传入了周梅的耳道里面,尖锐森然,听起来让人有些莫名的不安和反感,当即皱起了眉头。
“你笑什么?”
难道她说的不对吗,傅希林是被诊断出患有精神疾病才被放出来接受治疗,她如果在这个时候选择回去自首招供,恐怕没有一个警察会相信她说的话,何况现在傅贺远还在被通缉,她去警局自首,无疑是承认了所有罪行。
傅希林像是猜到了她在想些什么,默了片刻,不紧不慢的提醒她:“你别忘了,还有陆河。”
话落,周梅的身躯明显一震,眸子徒然冷却了下来。
她紧紧的攥着手机,红唇抿成了一条平直没有丝毫弧度的直线,警告她:“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指望陆河会帮你吗?”
她停了下来,一字一句咬的十分清晰,略带丝丝恐吓的意味:“你别忘了,你父亲可是害死陆临的凶手,依照陆河的性格,他一定会让傅家陪葬,别说傅贺远了,你,他肯定也不会放过。”
“你去找他帮忙,无疑就是去送死。”
周梅说的一点儿都没有错。
而且字字句句都像是把利剑扎在了她的心头。
可是傅希林根本不为所动,她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唇:“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你觉得我还会害怕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听得出来真的没有丝毫的慌张。
周梅一下怔住,电话内很快又传来了傅希林的声音:“周梅,我如果去把你之前教唆我做的一切,全部告诉陆河,包括你伤害许冬夏的事情,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
“我们两人,你觉得他会更相信谁?”
答案是谁都不会相信。
陆河不会相信她们之间任何人,但是却会借着这个机会把碍眼的人都连根拔起。
从傅贺远和何志成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了,陆河这次是狠了心的要把所有的后患全部铲除。
当然里面,肯定也包括周井然。
如果她出了事,肯定会连累到自己的哥哥。
思及此,周梅一下捏紧手机,呼吸沉了沉。
傅希林见她半天沉默没有出声,像是势在必得一样,玩味的笑了起来:“怎么不说话?周小姐在想些什么呢?”
周梅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像是覆盖了一层寒意。
她绷唇:“说吧,你想做什么?”
傅希林听到她终于肯妥协了,眼底飞快闪过了一抹精光。
她笑了起来:“放心吧,我不会刁难你,故意让你做些离谱的事情。”
闻言,周梅皱起了眉头。
她几乎一下就猜出来了,女人的目的。
她默了数秒,犹豫的开口:“你想要许冬夏?”
傅希林没有矢口否认,她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目的:“不错,我要你把许冬夏带来见我。”
周梅像是被气笑了:“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现在外面什么局势你看不明白吗?而且许冬夏还在国外,你要我怎么把她带到你面前?”
傅希林根本不管这些有的没的,也好似不在乎陆河会对她做些什么,她不耐烦的吼道:“我不管,反正我现在出不了国,你给我想办法,把她带到我面前,我给你一个礼拜的时间,否则后果自负。”
“还有,千万别想着去报警和求助别人,我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肯定也会跟着一起陪葬。”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以后,周梅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电话已经被那端的人掐断了。
她气的直跺脚,怒骂:“疯子!全部都是疯子!”
现在的傅希林真的就是一个疯子,根本不会考虑后果。
她想死,周梅可不想。
但是如果不按照她说的话去做,周梅担心这个疯女人真的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
记者会结束之后,江漠在随行安保人员的簇拥下,离开了酒店。
车子没有直接开回公司,而是开向了警局的方向。
他要去见何志成。
江漠靠在座椅上,随手扯开了领口的两颗纽扣,随后降下了一半的车窗。
风从外面如数灌了进来,呼呼作响,很快打破了逼仄车厢内的沉寂。
原本烦躁郁闷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约莫二十分钟后,车子在警局门口停了下来。
江漠脱掉了西装的外套,跟司机交代了几句,让他先离开,就自己进去了。
会见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