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晓凡主持了一次会议，通知面粉厂和皮革厂的领导班子成员到乡里来开会，先了解一下情况摸一摸他们的底。

第一次主持会议，关晓凡无疑有一点紧张，必竟是年轻啊，工作经验少啊，现在要主持会议，不知道那些人会在会上说什么。

通知开会之前，关晓凡专门向毛成万作了汇报，毛成万答应开会的时候他过去一下，给他压一下阵脚，不能让那些老奸巨滑的家伙们给欺负了。

心里非常感谢毛成万对他工作的支持，关晓凡便让党政办进行通知，让这两家厂子的领导班子成员到乡里来开会。

接到通知之后，面粉厂的厂长肖天民很快就来到了乡里头，听说新来一个副乡长分管着改制的事，他专门到了关晓凡的办公室，先聊一聊。

觉得这样聊更可以得到一些实情，关晓凡就是很认真的聊了起来，下关乡面粉厂也是属于乡镇企业，肖天民原来是农村干部，后来出任了厂长，面粉厂经营的还不错，比起皮革厂要好多了，其实他一直想把面粉厂给盘下来，接手自己干，不与乡里头再发生牵扯，但是这牵扯到政策的问题，他一直没法办。

现在听说乡镇企业要改制，不知道怎么改法，难不成要从乡镇的集体企业，又改成国营的形式？

过来向关晓凡摸个底，而关晓凡也想着摸一摸他的底，看他对改制的态度问题。两人一聊起来，关晓凡便知他是支持改制的，但是怎么改他想了解一下。关晓凡在此之前也是知道吴统海的意思，并且经过了培训，此次所谓的改制其实就是甩掉包袱，把产权给明晰了，除非是那种规模较大的乡镇企业，可以继续保留，其他的乡镇企业要全部进行甩手，出卖给个人，国企都已经进行全面改革了，一些经营不去的企业可以进行破产，出现了下岗工人，而对于这种乡镇企业，怎么可以再背上包袱？

改制的工作思路其实这样的，而这种改制的方法自然会引起一些保守人士的反对，但现在从省里头开始推动，有人反对也是不行了。

听到肖天民问起这个事情，关晓凡便向他表示，只要他愿意将厂子买下来，厂子可以全部交给他来经营，这叫做明晰产权，当然在改制之前一定要对企业进行评估，评估过后，就可以进行谈判，把厂子交给个人来经营。

肖天民仔细聆听了关晓凡的话，觉得这个想法与他不谋而合，连忙笑着对关晓凡道：“关乡长，我想着把厂子买下来，但是我没有那么多的钱怎么办？”

关晓凡事先也考虑了这个事情，而且他与吴统海呆在一起的时候也讨论过这个问题，如果私人买下来资金不够的话可以协商一部分银行贷款，帮助个人买下厂子，实现企业改制。

现在肖天民一问起来，关晓凡就把这个主意向他讲了一讲，肖天民一听感觉这样不错，只要有贷款，事情就简单的很，不愁没有资金将厂子买下来了。

肖天民想着把厂子买下来，牛大伍肯定没有这种意思了，整个皮革厂已经在他的经营下，变得千疮百孔，他现在是硬撑着局面，如果实在撑不住下去了，便想法调离皮革厂换个地方当官去，他哪会想着把厂子买下来，自己再做生意？当然如果把厂子白送给他，估计他会要，反正白赚便宜的事，他一定会去做的。

牛大伍慢慢腾腾地来到乡里，仍然开着他那辆小轿车，当他来到会议室的时候，其他人已经来到了，关晓凡先来到了会议室坐下，等待着其他人的到来。

第一眼看到关晓凡的时候，牛大伍感到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面了，只是感觉这么一个年轻人，居然成了副乡长，坐在那里主持会议，也是出奇了。

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会议室，牛大伍坐到了肖天民的旁边，看了肖天民一眼，便是大声地说道：“老肖，还骑着你那辆破125？干嘛不弄辆轿车开开！”

肖天民作为面粉厂的厂长，没有牛大伍那么会享福，平时去哪里，只是骑着一辆125的摩托车，而且已经很破旧，一见面牛大伍就嘲笑他吝啬，不舍得花钱买车。

肖天民对此不屑一顾，牛大伍当这个皮革厂的厂长，就是一个笑话，如果他不是与县里领导有着亲戚关系，他无论如何也是当不了这个厂长的。

虽然肖天民一向瞧不起他这个德性，但是牛大伍却是更瞧不起他，两人根本尿不到一壶去。

肖天民坐在那里，没有说话，牛大伍看到无趣，也是停止了说话，坐在那里翻起一张报纸看了起来。

对于关晓凡这样的年轻干部，牛大伍根本看不进眼里去，别说关晓凡还只是一个挂职的副乡长，就是乡党委副书记什么的，他都不会看在眼里，能看在眼里的，也就是乡党委书记和乡长了，当然他只所以把乡长看在眼里的原因，只是因为与乡长的关系好，不然，他一样看不进去，顶多把乡党委书记放在眼里。

看到人员来齐后，关晓凡出去了一趟，把毛成万请了进来，毛成万便从自己的办公室里面走了出来，然后来到了会议室。

看到毛成万来到，牛大伍抬头看了看，便站起来大大咧咧地问了一句道：“毛书记，找我们过来什么事啊？”

毛成万来的时间短，牛大伍与他并不太熟悉，想着与毛成万套套近乎的，但是毛成万来之前即知道吴统海让他来的意思，如果他与牛大伍这样的人打得火热，以后的改革就没法改了，所以他极为回避与牛大伍的接触，免得惹出什么麻烦。

看到毛成万不怎么理他，牛大伍心里自然是不怎么高兴，但是毛成万是乡党委书记，而且原来还是县委办副主任，他动不了人家，只能是暗中记恨了毛成万一下，其他的他也做不了什么。

但是此时见到毛成万，他仍然是显出与毛成万很熟识的样子打着招呼，以显出他的与众不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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