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衍初想张口解释,却被慕月言直接打断。
“那如果我没有怀孕呢?你又会怎么办?在你眼里,我什么都不是!从前,我无时无刻不顾及着你的心情,总想让你开心,可你什么时候顾及过我的心情?一遇到秦羽浓有关的事,你就会变得不一样。从前是这样,这次还是这样,你知不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无法挽回了,如果这次发生了什么意外,你朝我开的那一枪让我的孩子没了,没了就是没了,你再想孩子回来是奢望,就算以后会有孩子,也不会是这个。”
厉衍初知道慕月言说得都是实话,秦羽浓给她造成的阴影太重了,再加上这次还有孩子的问题。
“对不起……”厉衍初痛苦地说道,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跳,令他痛苦不堪。
慕月言一字一顿,如刀子一般刺在他的心中,他知道,他逃不掉这样的折磨,所以更放任这些刀子凌迟着他。
慕月言越过厉衍初,走上楼,进了房间。不再和厉衍初说一句话,该说的,差不多都说完了,已经没什么好说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分手已事成定局,再多说什么她也不会改变心意。只是……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难过呢?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了啊!
厉衍初看着慕月言冷硬的背影,心如刀割,回想以前的点点滴滴,更觉得心疼难忍,从来向来只有他这么冷硬地看着慕月言,她总是陪着笑脸,不管多不开心在他面前都会笑得甜蜜动人,总是给他带来欢乐,总是让他觉得世界很美好,这些都是慕月言带给他的。
如今呢?以后呢?
又有谁像慕月言一样,在乎他的喜怒哀乐,又有谁像慕月言一样,巧笑倩兮,逗他开心,再没有了,失去慕月言,再没有第二个慕月言如此待他。厉衍初的拳头紧了又松,深呼吸,沉声说道,“我不会分手,更不会离婚,月言,这一次的事情,我知道你很伤心,我知道我错了,你想要怎么惩罚我都无所谓,只是分手和离婚,我绝对不接受,除非我死。”
慕月言身体一僵,她害怕听到死字,她也害怕厉衍初死去。这个字如魔咒一般在她心里,她的母亲……这个字带来的阴影有如毒蛇钻在心里,又疼,又难受。
血红夕阳洒下一地余辉,残阳似血,悲壮苍凉,大地之间仿佛被一片悲壮渲染了,慕月言觉得身子有些冷,一时间想起很多问题。
她和厉衍初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都在心头,温馨的,甜蜜的,快乐的,心酸的,彷徨的,一件一件,都是那么的清晰,本以为是一生一世。
可她没想到,原来一生一世竟是如此之短暂。
可是,衍初,对不起!我还爱你,只是我的心不敢再给出来了。
厉衍初突然冷静下来了,慕月言还肯和他说话,他最起码有了一个说话的机会,最起码有一个希望,总好过之前,慕月言一句话不说,沉默如木头人,连眼神都不愿意施舍一个给他。
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办,可如今,她愿意说话了,虽然想分手,可他知道,慕月言心软,只要愿意说,她总会原谅他的。
厉衍初一扫之前的无精打采,“我会求得你的原谅的,一天不行,两天,两天不行就一年,我会让你再回到我身边!”厉衍初站在门外朝里面喊道。慕月言没有回头,也没有理他,却不知怎么心颤了一颤。
厉衍初转身下楼,把王姨煮的汤热在了炉子上,给顾落沉交代了一声简单就出门了。顾落沉也不问他去哪儿,只是点了点头,便继续忙着自己手头的事情。
厉衍初打了电话给王姨说汤已经送到了,然后开车去了公司,在公司地下有几间审讯室。
秦羽浓已被关了数日,暗格中就亮着一盏灯,她整个人显得非常憔悴,久不梳理的头发凌乱蓬松,衣服也皱了,脸上有惊惧,也有勉强打起来的镇定,人看起来十分的狼狈。
一开始的几天,他们都对秦羽浓进行着盘问,而她只是摇着头,她不能承认,她也不知道之前孙福龙到底做了什么安排。
她只是不断机械重复着一句话:“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要见厉衍初,你们让我见他。”
无论他们以何种方式逼问,无论他们问了多少次,她的答案始终如一。后来他们大概问得也累了,只好作罢,却并没有放她出去。
而此时的刘瑾儿更惨,多日不见天日,刘瑾儿几乎快疯了,她没想到,厉衍初竟然这么狠心,把她丢到这种地方,不知道何时修造的审讯室的隔音很好,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除了吃饭,喝水,她没看见过一个人。
审讯室就像一个牢房,里有洗浴工具,有马桶,洗澡和方便都能解决,她就一个人在这种几乎封闭的地方,整整快一个礼拜,她几乎快疯了。她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知道这是厉式的地盘,那天,那些人来找秦羽浓,孙福龙被人扔到了外面,而她自己是被敲晕了送进来的,醒来就是这里。
这几天她怎么都想不通,她只是照秦羽浓的吩咐,把酒泼到慕月言身上,其余的她什么都没做,把慕月言带去楼上的洗浴间换衣服的人是秦羽浓,自己其余地方什么手脚都没做,根本和她没什么关系。
她不傻,当然知道出事后一查秦羽浓就一定会查到和她有关系,从一开始,刘瑾儿就想着撇清关系,她一没把慕月言带到楼上差点冻死,二没有设计弄她,自己当时在厉衍初来之前就跑了。就是故意把酒泼到了慕月言身上,其余事情和她没关系,就算要查起来,厉衍初也没有证据说是她做的,所以她很放心,毕竟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讲证据。
她根本就没想到,厉衍初认为你有罪,他根本什么废话都不会和你说,直接就把你丢到这种让你生不如死的地方来。她也根本不知道秦羽浓居然就在离自己一墙之隔的另一个审讯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