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霞元君伸出手里的拂尘,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接着道,“朱雀,此事并不全无你的原因。”
“其一,你伤人之后,既知他是本君座下弟子,也就是同道中人,便该登门致歉,聊表心意,不该妄自尊大,自认他不过一小小童子,就不放在眼里。”
“其二,传言虽是传言,但不会空穴来风,你若能时时自省,或者做事不那么冲动,或许有关于你的传言会正面一些。”
陈月歆会永远记住今日的教训。
但至于碧霞元君的话她到底听没听进去……其实就连九天玄女教她的话她都很真正的记住。
若真的改了,和其他的人千篇一律,那朱雀还能叫朱雀吗?
只是眼下她自知自己的确理亏,便不做声,敛了性子,毕竟才得了碧霞元君的恩惠。
碧霞元君看着两人,说明道,“童儿今日见朱雀心诚至此,消了怨恨,自然解了这一桩因果。”
她说罢,仙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眼中闪着澄澈的光,主动伸出手来,别扭道,“看在娘娘亲自为你解释的面子上,过去的事,就一笔勾销吧。”
陈月歆扯了扯嘴角,却不与他握手,只是与他击了个掌,算是彻底和解。
碧霞元君欣慰的看了一眼两人,又冲陈月歆道,“有因必有果,万事万物皆可成因,结善果或恶果,都在你行事之中。”
“你去吧。”
陈月歆应下此言,便离开了此地。
望着远去的朱雀,仙童自言自语道,“娘娘,今日所见朱雀,好像与传言中不尽相同。”
“此话怎讲?”碧霞元君将拂尘搭在手上,笑问道。
仙童道,“她虽然性子急了点、脾气躁了点,但不像是传言中那般泯灭心性、狠戾毒辣的样子。”
碧霞元君点破道,“光凭传言断定一个人,定然会有偏颇,要了解一个人,只有亲自去接触这个人,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心去体会,才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何况,他们四位追随的乃是玄女,玄女身边怎容得下异类邪魔呢?”
再说汝南。
又过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汪文迪和瞿星言仍是直奔老薛家去了。
按前几个孩子失踪的时间来算,每两个孩子失踪之间都只隔了一天,若还有第四个孩子要失踪的话,算下来就是今天了。
不过这一夜相安无事,清晨各门各户也都虽日出而作,还未听到谁家孩子丢了的消息,若此事就到小柳为止,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与昨天来时一样,老薛依旧对两人以礼相待,而他的女儿薛林钟也依旧对两人冷脸相向。
老薛指了指屋门口和小薛房间门口的香炉,道,“大仙,这俩炉子我一直没动哩,就等你来看了!”
门口的香炉上三支香都完全燃尽了,汪文迪瞥了一眼,便示意瞿星言去把屋里的香炉取出来,放到院内的阳光之下。
瞿星言依言照做,小薛房间门口的香炉中也是燃尽的三支香,整整齐齐,和门口的状况一模一样。
汪文迪眼神微动,问道,“你确定昨晚没碰过香炉?”
老薛点头答道,“没碰过!我点上香就回屋了!”
他继续问道,“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动静?”
老薛脸色微变,回想了一阵,眼里流露出害怕的神情,道,“我没敢看,就听见了一阵野兽的怒吼,感觉咱家房子都要塌了似的,想起大仙你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去看,我就蒙在被窝里,一直听着那动静停。”
“动静持续了多久?”
“快一个小时,断断续续的,实在是吓人!”
这时,薛林钟端着个盆正从旁边走过,不耐烦道,“我说爹,你就别跟着神神叨叨的了,昨晚哪有什么野兽的叫声啊,我和妈还有奶奶都没听见,成天往家里拉这些不靠谱的人,有这时间还不如多跑两趟治安队呢!”
“你这孩子!尽捣乱,还不快去干活!”老薛生气道。
“别急,”汪文迪冷笑一声,拦住了薛林钟的去路,气势上比她那目中无人的态度可要强得多,道,“我还有问题要问你女儿。”
“别问我,对你们这种招摇撞骗的人,我无可奉告。”薛林钟率先移开了视线,拒绝道。
“哦?”汪文迪将手里的香炉抬到与视线平齐的高度,阴阳怪气道,“你们家香炉还挺有个性的哈,同样是燃烧三支香,我手中这个里头的香灰却比大门口那个多了接近一倍,这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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