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星言放下了筷子,正要开口说话时,汤天中的手机响了。
汤天中起身道,“不好意思,各位,我得去接一下我母亲的电话,失陪。”
说罢,他又冲木少夏笑了笑,便离开了座位,走了出去。
等他离开,瞿星言收回了目光,转了话题,道,“关于我私人的问题,无可奉告。”
他的语气有些冷冽,张霏霏连忙把话题接了过来,转而问木少夏,道,“我们之前参观商懿纪念馆的时候,对那儿的春分六光很是感兴趣,不过里面有两幅代表作是黑的。”
“听说您很了解商懿的历史故事,不知道能否给我们讲解一下?”
木少夏脸上再度挂起了恰到好处的笑容,点头道,“这的确是我擅长的领域,既然你特地问了,我就详细的给你们讲讲。”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她拉了过去。
“实际上,春分六光,是以商懿的一生经历为模板,分成了她人生的六个阶段,每个阶段有一幅代表绣品。”
“商懿,本名商蕤宾,出生于江南绣乡,七岁弄针,八岁刺绣,第一部分,代表绣品是一幅木马之绣,那是商懿初次将画与绣结合,是她少年时期崭露头角的标志,自此之后,她的名气便因技艺纯良直上青云。”
“她的青梅竹马,名叫子季暑,是个作画的好手,他们两人一路相伴,两小无猜,在商蕤宾十六岁时,她便开始着手准备皇太后四年后的大寿,一共绣了四幅作品,道是‘福寿仙安’,以此贺寿。”
“二十岁那年,子季暑与她一同将绣品献上,皇太后十分喜爱,宴上赐名‘懿’‘德’二字,一并赐婚。”
“此乃第二部分,代表绣品中除了‘懿’‘德’二字,还绣有兰花与竹叶,象征的也是两人美好的姻缘。”
“接着,商懿回到静海,子季暑留在国都,因为异地的原因,感情生变,第三部分的代表作品,实有破镜之意。”
听到这,贺端阳立马接过了话,道,“木姐,他们后来是不是和好了?第四部分是格桑花,他们一定是和好了吧?”
木少夏喝了口汤,不慌不忙的望向她,笑道,“端阳,很多时候,事事并没有那么美好,破镜难重圆,相见也无言。”
“商懿和子季暑之间,出现了第三位人。”
不知道是不是汪文迪的错觉,他总觉得木少夏说这个‘三’字的时候,语气有刻意的加重,就连她脸上的笑意看上去也没有那么友好了。
贺端阳神色一暗,显得有些失落。
还没等木少夏继续讲述,汤天中接完了电话,回到了席间。
他温和的朝她问道,“少夏,你们聊什么呢?好像聊的很精彩。”
木少夏笑答,“没什么,我看这几个孩子年轻有为,聊聊感情上的八卦。”
饭局上的话题完全掌握在木少夏手中,汪文迪一行人并没有打破这种尴尬的和谐,只是全程自然少了欢声笑语,大家都是闷头吃饭,心中总觉得有一丝不舒服。
晚饭就这么结束了,告别之际,汪文迪还是特别问了一下木少夏,最后一间屋子里放的到底是什么作品。
木少夏依旧带着那种诡秘的笑容,好似在某件事情上她已经取得了胜利一般。
她惋惜的摇了摇头,答道,“最后一幅作品,内容常人难以理解,更重要的是……真正的、最初的第六幅作品已经丢失了,现在大家看见的摆在那儿的,实际上是我们后来加上去的。”
末了,她又补充了一句,道,“不过你们的能力异于常人,若你们能找到最后一幅作品,说不定能一睹真容,那可是当时那年代,世界上最伟大的绣品。”
看着她的神情,张霏霏突然想起了自己问的那个问题。
她会和汤天中复婚吗?
木少夏目送他们远去,笑道,“诸位,后会有期。”
汪文迪头也不回,只是道,“不,还是后会无期的好。”
当天夜里,贺端阳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她收拾了东西,准备出发前往木少夏的公司,重新开始她的生活。
临行之前,她不需要任何人送别,除了瞿星言。
是的,她还有话没有说。
“就几句。”贺端阳央求道。
瞿星言皱了皱眉,似乎没有那个耐心。
她盯着他不耐烦的眉间,忽然又释怀般的松了口气。
贺端阳重新笑了起来,简短道,“没什么,我走了。”
她留给众人一个坚强的背影。
其实她也就比张霏霏大上几岁,还是个很年轻的姑娘。
“走吧,”瞿星言对她的离去完全的不以为意,道,“三阴三阳还没解开,没时间在这儿闲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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