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倒了系统，看了个清清楚楚。

滕豆到底还是没听话。

她回到根据地之后，走在大街上，看见赵秀鬼鬼祟祟进了学堂，等再出来的时候抱着昏迷的丁澄。

她便跟了上去。

赵秀察觉到她尾随，就把人引到了一个没人的僻静地方。

没什么犹豫，就给了滕豆好几枪。

趁人没死，赵秀一边骂着，一边划花了她的脸。

最后把人扔进了菜筐中。

……这个过程十分迅速。

等做完这些之后，赵秀又抱着丁澄，抄着小路，把人送到了李远手上。

李远又从一个奸细守卫那边，把人带到了南边的阵营，交到了滕八方手上。

之后，赵秀就找了个地方，给了自己的胳膊一刀，在那边歇着等着。

现在，正慢慢地、可怜巴巴地向这边走。

……

季暖和滕豆只相识了短短一两个月，便已经心里不痛快……可想而知身为亲哥哥的滕弋。

她没有在这个时候把事情说给滕弋听。

一是没有证据，二，也是怕滕弋冲动打乱那些计划。

等真相大白了，事情成功了，到时候再追究也不迟。

人已经死了，没有挽救的机会，追究责任报仇之类的这种事，早和晚都是一样的。

季暖看着一动不动浑身冒着寒气的滕弋，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赵华生在一旁怔愣着出神，满脸惶然。

……是因为他说了那句不让她回家么？

是因为这样才出了事的么？

赵华生的拳头紧紧攥着，眼睛木然地看着那句瘦小的尸体，嘴唇发白，口干舌燥。

他不敢看滕弋，不敢看滕弋的表情……

……况且他也根本不能从那句瘦小的尸体上挪开目光。

无边的自责从他的心口蔓延开来。

赵华生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

……可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抬手。

他从小见惯了死人，自己也杀过不少人，可哪次也没有同现在一样，手脚冰凉，做什么都没有力气。

滕豆……毕竟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妹妹，他……

季暖缓缓走到滕弋身边，没有开口，只是淡淡地环住了他的腰。

蓦的，久久未动的滕弋也环住季暖，像是一个在黑夜里，因为害怕而死死抱着毛绒玩具的孩子。

……

许久之后，滕弋才起身，对着身边吩咐道：“先把她和烈士们放到一起。”

之后，便再也没发一言。

等人快要把尸体搬走的时候，还是赵华生开了口。

“豆豆胆子不是很大……我们先陪她一夜吧，明天再……”

说着说着，他自己就说不下去了。

豆豆胆子不大……他为什么还不让她回家？

现在人已经死了，什么感觉都没了，什么大不大怕不怕的，根本也不是多重要。

……最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好，还来计较这些小事做什么？

他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也没有再拦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