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博士在我身上的研究成功了。他利用我身上的生机异能做实验，加上了些丧尸病毒……最后在我的脑部生成了一块晶石。这块晶石应该能让这个世界回归成原本的模样。”

“但是，我不能离开它。”

“段博士在研究的过程中也失败过一次，那块晶石把我身体中的生机也夺走了很多。没有它，我不能活。”

“而且，它存在我的脑子里，取出它，也意味着要毁掉我的头。”

“……我是知道这件事之后才逃走的。”

“我是不是很自私？”

不！

你不自私！

……季暖心里有一万句话想说……可是她一句话都不能说出口！

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看着他从脑后淌到脖颈处的血，季暖的心已经痛的不成样子。

她想说我知道你的脑子里有晶石！不是你隐瞒我，而是我在骗他们！只要先把人拖住，总能有办法的啊笨蛋！

然而这些话却一句也不能转达到他那边。

温恕的表情中有些歉意，也有些不舍，还有些释然。

“这个秘密一直在我心里，我、我和你想象的不一样，暖暖。”

“我不是一个温柔的，时时刻刻都为别人着想的人……我很自私。”

“我为了自己的性命从段博士那里逃跑，我隐瞒着晶石的事，就像是刚才那些人说的一样，我根本没有为世界着想的心思。”

“我活的很痛苦。”

“我一直以来都活的很痛苦。”

“我怕死，我想活着……可是后来，我发现活着这件事也变得越来越没有意义。我看着这个世界生灵涂炭，我看着这个世界慢慢腐败，可苟且偷生的我却并没有过的很好。我没有朋友，也不敢交朋友，我不属于人，也不属于丧尸，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

“暖暖，你让我重新知道了活下去的意义。”

“你看到我丧尸的样子不害怕，你对我很好……我觉得，你好可爱，暖暖。”

“我的眼睛会不自觉落在你身上，你在的时候我会觉得很满足。”

“没有今天的事，我甚至真的认为我可以和你白头到老了呢！”

“但是我不能。”

“我心里揣着这个秘密，我永远不可能像正常人那样静静的等着救援办法……因为我一直都知道，救援办法，就是我死。”

“我本来还想和你一起多待一段日子的。”

“但是你看，我把你连累了。”

“我看你被人摘指，看你被人逼迫……我知道，只要我活着，你还会保护我，你还会更辛苦。”

“所以暖暖，我不能再陪你了。”

“这样我不会继续痛苦，你也不会……”

季暖的心底像是已经被压抑彻底的一个火山，像是随时都可以冒出岩浆来焚毁整个世界！

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什么都做不了……

眼看着那个人缓缓抬手，把晶石放到了她口中，吻着她，让晶石滑进她的身体里……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以前说的话这小子都当成了耳旁风了吗？！

不是说要一起好好活着吗？

不是说不要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吗！

这个混蛋怎么一点也做不到！

即便身子再怎么不能动，季暖的眼中还是涌出了两行泪水。

温恕伸手，把她的泪光抹去。

“暖暖，我知道你舍不得我。”

“我也知道，你或许想说，你日日夜夜灌输让我自私的思想，到了关键时刻还是没起到作用。”

“其实不是的。”

“我自私了。”

“我不喜欢那些人，我觉得那些人不应该活着。”

“我自始至终想要保护的人只有你一个而已。所以，暖暖，答应我，把我的尸体交出去，他们看不到晶石自然会罢休。”

说着，他笑了：“进不记得我说过我有时间异能？”

“现在只不过是时间停止了，那些人根本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只有你能看到，你能听到。”

“他们不会知道晶石已经到了你身体中的。你会一辈子免疫丧尸病毒，安安生生地过，不被那些人威胁，不被那些人逼迫……这就是我想要的。”

说完，他缓缓抱住了她。

淡淡的青草香气灌进了季暖的鼻腔。

他感受着这个人冰凉却温柔的触觉、气息……

似乎随着他缓慢的呼吸，世界都开始变得祥和起来。

可——

从他脑后传来的血腥气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祥和！

这个世界该死！

这个世界的人也都该死！！

都该死……

痛彻心扉，季暖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在滴血一样。

她的泪水从眼中滑下，缓缓滴在他的肩上。

抱着她的这个人身子开始慢慢僵硬……慢慢僵硬……

一直到最后。

时间异能消失，这个世界也恢复了刚刚的样子。

……

一群人不明所以，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

项之寒继续说着他没说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