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丞相?”
“丞相饶命啊!”
他们吵的厉害,暗夜拖起来越发带劲儿,别看守卫各个身形高大威猛,对他来说一手一个拖着往外走,完全不费劲。
等喧闹的声音渐行渐远,陆宗承目光落在那口棺材上,云展下意识的往前走了走,想挡住他的目光。
他一动,对方立刻有所察觉,清冷视线如月光投过来,他动作僵住,喉结随之上下滚动。
“你有事吗?”陆宗承淡淡的问,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云展抿了抿唇。
他当然有事了,他事情还特别多呢,可他能直说吗?
不能。
这种事除非是被按着脖子,才可以说出来,不,就算是被按着脖子,都不能说出来,不然他阿姐就完蛋了。
他心里头想清楚了,沉默着摇了摇头,然后垂着头,主动往后退了几步,将棺材露出来。
陆宗承贴近听了听,确定婴儿的啼哭声是从这里面发出来的,他不善于言辞,更不会夸张的流露情绪,但紧皱的眉头,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暗夜重新返回到身边,凑近了稍微说了几句话,随后他点点头,转身走到了马车后。
他要做什么?
云展心中嘀咕,却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只拿眼睛时不时的抬高点,朝那边看过去。
很快暗夜又回来了,手中拎着斧子撬手。
抬棺材的几个壮汉,见状当即有些脸色突变,他们干这行许多年,自然认得那两样工具是做什么的,还不等暗夜开口,便看向陆宗承,扑通跪下求情道,“丞相万万使不得!俗话说逝者为大,这棺材一旦合上之后,可断然没有再打开的道理啊!要是惊动了死者,可是要遭晦气的啊!”
陆宗承面上的表情,闻言并没有什么变化,他懒洋洋的低垂着眉眼,“晦气也是本官晦气,你们躲远了点,自然轮不上你们晦气。”
“丞相!”云展借机发挥,他膝盖跪地挪着凑过来,重重磕了一头,“您是咱们大余朝的栋梁,若是您有了什么事,我们可怎么办?”
“放心,追究责任也追究不到你们身上。”他说话总是很直接,很致命,“实不相瞒,本官是打定主意要开棺的,还有什么要劝说的吗?”
云展发现,他对这位寡言少语仙儿一般的丞相,似乎存在某种误解。
寡言少语不代表好欺负好糊弄,相反他霸道强势又固执,决定了的事情绝不会轻易改变。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就算是谁心里面还存了念头想劝上几劝的,也都识趣的不再开口。
陆宗承并不在意众人的反应,他说完后就命令暗夜开始动手,宁静的夜里,敲打声音沉沉又清晰,就像是敲打在众人的心上和耳膜上。
紧张……
不安……
无奈……
云展听着一道道的声音,两只眼睛瞪的圆圆的,他盯着棺材看,整个人感觉都是麻木的。
大脑这会跟停止了运转一样,接下来要做什么该怎么办,他什么都想不到。
“来搭把手。”铿铿的敲打声停了下来,陆宗承力气有限,他终于想到了干巴巴杵着的众人,指使起他们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