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流萤她这次…确实有点越距了,但她对您的心意……”暗夜还没说完,就被陆宗承打断了,他面无表情的冷声道:“暗夜,家里的老宅子那边,缺个打扫的女婢,今晚回去把她送走。”
“丞相,流萤照顾您多年。”暗夜欲言又止;“她没犯下什么大错。”
“所以我才留她一命。”陆宗承凛冽的眼风扫过来:“照顾我多年,还没有丁点自知之明,这种人留在身边也是祸害。今日她能做出欺负主子的事,他日就能迫害主子,暗夜,我应该教过你防患于未然,把一头狼放在身边,谁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咬你一口?”
男人紧绷的下颚,泄露了他此刻的愤怒。
暗夜知道多说无益,抿了抿唇,硬邦邦的回答知道了。
陆宗承面色无异,心中却格外的不安,他几乎无法再安然坐下去,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盘旋在心口,让他更加浮躁和急切。
他要回府。
陆宗承捏了捏手指,提着衣角准备起身之际,忽然高座上的容竞哈哈大笑几声,众人不约而同的看了过去,他也跟着定在原地。
容竞喝了点酒,两颊红扑扑的,皇后杜诗柔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看起来格外兴奋,推了杜诗柔一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他一只手叉腰,一只手端着酒杯,面向容修所在的方向,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左丞相!”
容修正在给小轻舟盛粥,闻言眼皮抬都没抬,仿佛压根没听见似的。
文武百官齐齐吃惊,心都紧张到了嗓子眼,他们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张屏风,就连呼吸都不由得凝滞了。
这位左丞相可真是嚣张猖狂到令人发指!
听说他这次出席宫宴,会带着自己儿子,众人都期待能够观上一观,谁知道他来了后,自顾自竖起一扇屏风,隔断了窥探的目光。
就连容竞戏言说想看看小轻舟,都没有得到男人的允许。
好在那时候有杜诗柔打圆场,场面才不至于难堪,结果才和平共处了不到半个时辰,气氛又再度降到冰点。
皇帝询问,就算再怎么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好歹也要做做样子吧?
这容修居然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实在是过分!可过分归过分,众位大臣就算恨得牙痒痒,也是有苦说不出。
放眼整个大余朝,谁敢跟容修硬碰硬?
那可是个十足的疯子!
先前大战他血洗琅州,血流成河,横尸遍野,当时的惨状宛如人间地狱,如今过了几个月,琅州还是一座死城,无人敢踏进一步!
后来他回了京城,面容没什么变化,但浑身的气质,就像是出鞘带血的刀,谁都不放在眼里,做的事情更是乖张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