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城区便分道扬镳,陆宗承带着两位进了府邸,匆忙打了招呼,就直奔后院,他心神不宁了半个下午,迫切想见到云意。
到了后院,没有发现她,他又去厢房找,仍不见踪影。
他倒了杯茶,喊来流烟汇报她的行踪,得知她还在洗衣服时,眼中划过一丝伤痛。
流烟注意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试探的说:“夫人……主子上午扫地,手上满是血泡,而且老夫人吩咐,没有给主子准备午饭,她只吃了个馒头,就又被喊去洗衣服,奴婢方才偷偷去看了眼,好几个血泡都破了。”
她点到即止,恐怕说太多,会惹怒了陆宗承。
作为下人,她不敢对主子间的恩怨情仇做什么评价,可她到底亲眼见过丞相对云意的在乎,那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男人向来薄情,就算只是玩玩,也是正常的事情,她只是抱着最后的不甘心,替那位可怜巴巴失了忆的女人说上几句话而已。
如果陆宗承真的没有那个想法,让对方早日死心也是解脱。
“你先下去吧。”
流烟等半天,只得到了这样的吩咐,她彻底沉默,轻手轻脚退出了房间。
陆宗承在屋子坐了许久,久到热茶变凉,香烟燃尽,夜幕降临,他捏着发白的指尖,强迫自己点了蜡烛,开始处理公务。
大余朝经过一年多的内乱,早就大伤元气,容竞还算个贤明爱子的帝王,登基后颁布了一系列利国利民的措施。
措施是好的,推行十分吃力,先不说朝堂内官员的阻挠,就连基本的开支预算都是件头疼的事。
容竞故意把这个烂摊子丢给他,目的就是为难他,并暗示敲打他。
都知道他有的是银子,所以便打起了他的主意。
他的钱那么好拿的吗?
难不成他之前做了什么让他们误会的事,以为他会心甘情愿的慷慨解囊?
陆宗承非常好奇,谁给容竞出的馊主意,他是来抢皇位的,不是来帮他把皇位坐的更稳更扎实的!
都趁早醒醒吧。
他冷漠的翻完了那些折子,想了想,忽然脸色有些松动,拿起毛笔在折子上写了几句话,终于走出了房间。
流烟说她在静德的院子里,陆宗承则以请安的借口,去拜访静德。
静德对他来的目的,心知肚明,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不开口,她也不主动提那个人。
约莫半刻钟后,陆宗承不再喝茶,站起来道:“母亲若是出过了气,我就把她带回去了。”
“衣服还没洗完,她怎么走?若是我轻易松口,以后我还有威严吗?”
“母亲,”陆宗承正色,脸上带着薄薄的愠怒,他黑眸沉沉,似笑非笑的盯着她,他只说了这句话,就停了下来。
静德从小到大没有见过这样的他,当即被唬住了,她心中微怔,但很快又被强烈的骄傲和自负给压下了。
她与他平静对视:“承儿,我之前是怎么教育你的?”
“母亲,这茶有些涩。”
他丢下这句话后,什么都没再说,径自出了房间,静德给女婢使了个眼色,这才坐在椅子上发愣。
她有种强烈的直觉,府上的这个女人,对陆宗承来说是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