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张军的说法,他这个组织规模很大,业务量很多,但更像是一个松散的杀手中介,而不是有着严密组织结构的组织。
随后张军又说,这个组织的管理人应该有两个,一个叫碧落,一个叫黄泉,组织对外有个并不正规称呼,就是两个管理人合起来的名字——碧落黄泉】
李锋一下想起白居易的《长恨歌》: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碧落和黄泉分别可以理解为天和地各自的尽头,而碧落黄泉,听着更像是这个组织对外界的一种宣示:不要试图寻找我们的踪迹,无论你找遍九天之上,寻遍九地之下,却还是茫茫不见,所寻不得。
杀手,在古代又有刺客,侠客之称,需要的正是这种来无影去无踪,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境界。
虽说这个碧落黄泉组织所谓的杀手早已跟古代的刺客侠客是两回事,但这两个管理人附庸风雅取出来的外号,还是让李锋感受到了他们的野心和狂妄。
张军没有见过碧落,但却见过黄泉。
“我称呼他为黄泉教官,刚加入组织的时候,我曾被安排前往俄国的西伯利亚监狱服刑,其实是在那里接受杀手的训练。因为西伯利亚监狱里关押着来自世界各地的重型犯,汇集了世界各地的大凶大恶之人,无论是疯狂得想毁灭世界的军火贩子,还是被判反人类罪的战争狂人,或者曾制造屠杀的精神病人,都被关在那里。我在那里呆了一年,那期间我没有被做任何事,唯一的任务就是观察这些人,揣摩他们的习性,洞悉他们的想法,一年之后,我才被命令刺杀了一个俄国寡头,从那个地狱里逃出来。”
回忆起往事,张军显得很是恐惧,那一年对他来说绝对是一种残忍的折磨。
而这一年里,负责教导他的人就是他嘴里的黄泉教官。
在张军眼里,黄泉是个很可怕的人,可怕到他一辈子都不想跟对方为敌。而如果不是落到李锋手上,他的安全得到了保障,他更是连出卖碧落黄泉这个想法都不敢有。
“其实对我来说,加入组织的这些年没有哪一天不在经受着折磨,我本来只是个普通人,见识到了这些东西,已经让我崩溃了。现在落到你们手里,对我来说应该也算一种解脱吧。”
张军吐掉嘴里的烟屁股,他一直把烟叼在嘴里抽,烟雾把他的双眼熏得一直流泪。
李锋若有所思,“看来你还没被洗脑,并没有因为加入这样的组织就变得狂热失去理智。”
“当然,如果你在西伯利亚监狱呆过一年,你也会跟我一样的。而且组织从来就没有给我们洗过脑,也并不需要我们的忠诚,因为恩威并施的成本比起单纯的灌输恐惧要高多了。对他们来说,我们只是杀人的工具,工具坏了,换掉就行。所以从一开始,他们让我感受到的只有恐惧,让我不敢背叛,一旦有任务,哪怕是死,也必须去做。”
张军冷笑着说道,脸上有种解脱般的放松。
李锋问道:“那么,碧落黄泉这么一个可怕的存在,你却知道他们在亚洲和欧美都有分布,并且知道他们华国的分部在黑省,看来你私下里有调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