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是这么说,周围的村民就越是激动,有几个村民索性爬到他的身边,双手奉上不多的钱财,求大师给个护佑。旁人有样学样,都围了上来,手里拿着几毛到几块不等的银元,求大师护佑解厄。有人离得太远,靠不上边,索性把那道士也围住了,手里拿着银钱求道长赐福。
这一下局面彻底乱套了,王二牛和罗长富无奈,各自带着一群小伙子生拉硬拽的把两位大师救了出来,可村民们却愈发激动,围着不让走,非要大师给个恩赐。王二牛低声问了几句两位大师之后,想了个办法,排队。
于是一个难得一遇的奇景出现了,几百上千人在这一大片林地中间拍成了两条长龙,队伍的尽头是在十几个精壮汉子护卫之下的一僧一道。村民们手里捧着银钱,恭恭敬敬的交给二人,然后从二人手里接过要么一张符咒,要么一粒念珠,千恩万谢之后,再去另外一个队伍排队。
虽然王二牛和罗长富弹压得力,可这也是两个村子外带周围看热闹的人,等人人都兴高采烈的拿到信物,这天都擦黑了。
王二牛伸手捶了捶自己酸痛的腰背,苦笑着看了罗长富一眼,那罗瘸子早已经站不住了,靠着一颗大树锤着自己的瘸腿。两人都没再说什么,安排几个精壮汉子送两位大师下山,又各自招呼村民回村。这事情解决了,日子还得安生的过下去。
王二牛带着村民回村,隔着老远就看见村里有些不对,平时这个时辰,村里早已经炊烟袅袅了,虽然这次大多数人都跟着自己进了山,可也不能一户留人做饭的都没有吧?别人不说,王二牛他就没让自己婆娘上山,他知道这趟轻松不了,让自己婆娘留在家里,早早的给自己烫壶酒弄点菜,还要提前烧好洗澡水,等他回来能舒舒服服的歇一晚上。更何况村里还有些七老八十去不了后山的,无论如何这村里也有那么十几二十个人留下来
可眼前这情形看着不大对,整个村子有点安静过头了,除了偶尔听见几声鸡叫羊咩咩,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丝毫没有一丝人气。
王二牛快步往回走,下了山坡之后的第一户是陈寡妇家,她家孤儿寡母的谁都没上山。王二牛这会也顾不上避嫌了,伸手敲门“大嫂子!大嫂子!我是二牛啊,在家没?开开门啊!在家没啊?”
他连砸十多下门,院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时后面跟下来的村民也察觉出不对,好几个人跟着喊“陈大嫂?在家吗?开开门啊~~”
还是没有声音。
王二牛伸手拉过一个小伙子,冲着陈寡妇家的大门一指“给我把门撞开!”
那小伙子不敢违抗,后退几步一个助跑,嗨的一声跳起,把自己的身体整个扔在了大门上。
陈寡妇这大门不能说年久失修,但也算不得什么大门大户,哪里经得起这么个精壮汉子一撞?哗啦一声,两扇大门直接被撞的倒了进去。
那小伙子撞开门之后,爬起身就往外跑,他是真怕陈寡妇那张刀子嘴啊。这事要是不堵门骂上三天,那绝对不是陈寡妇了。
他刚往外跑了两步,就停了下来,眼前王二牛愣愣的样子让他觉得有些奇怪,他顺着王二牛的目光回头往院子里一看,院子里的景象吓了他一大跳!
陈寡妇躺在院子中间,眼睛瞪的大大的,除了嘴角有血液渗出之外,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血迹,但她脖子那奇怪的角度不难让人猜出她的死因。距离她五六步开外的地方,她的女儿小翠趴在门口,同样是一动不动,显然也是同样糟了毒手。
这陈寡妇一家,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灭门了!
一股莫名的恐慌的情绪开始在村民中蔓延,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往自己家里跑,人们早已经没了之前从大师手里接过符咒时候的那种淡定,而是一边喊着自家亲人的名字,一边不管不顾的踹开自家的大门。可下一刻,哭声就开始在村子的各个角落想起。
王二牛眼神呆滞的跪在自己婆娘身边,这个陪了自己三十年的女人静静的趴在地上,一个木盆掉在不远处,盆里的水撒了大半。王二牛认得这个盆,这是自己平日里哪来烫脚的盆,这婆娘一定是正在给自己烧洗澡水的时候听见有人敲门,以为是自己回来,顺手端着半盆水就出来了,结果却遭了毒手。
正当王二牛发呆的时候,几个村民闯了进来,连滚带爬的来到他身边哭嚎着“二牛叔,死了,都死了,咱村里留下来的人,都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