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珊深知流言蜚语的利害, 她重金买通了一个英俊的镖师。此人喜好酗酒,经常到林家酒肆买酒喝, 被林若珊知晓他家无恒产, 急于娶妻,且不像什么走正路的人。于是林若珊挑中了他, 这人果然一口应下, 保证把事情办的妥妥当当的。
林若珊找他时是戴了帏帽的, 故意压低声音没让他知道自己是谁, 只说毁了林若楠之后另有重赏。
镖师刚从外地押镖回来, 收了林若珊的银票后, 他故意喝得醉醺醺的, 赶在布坊人最多的时候找了过去, 一看见林若楠就露出凄苦的神情。
“若楠……若楠……”
他这样一副奇怪的样子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林若楠皱起眉,就见他痛苦地看着她道:“你真的在这里, 你真的背着我嫁人了。我们明明说好等我走镖回来就去你家提亲, 我在外面风吹雨打,都不敢多花一个铜板,好不容易攒下五十两银子当聘金, 结果一回来竟听说你嫁人了?你……你为什么?是不是他们逼着你换亲的?你不要怕, 我回来了,没人能强迫你。”
镖师说着就去拉林若楠,众人一阵惊呼,林若楠也惊得连连后退, “你干什么?我不认识你!”
徐子凡几步上前将林若楠挡在身后,拿过旁边的水壶,一壶水淋到他头上。
镖师慌道:“你这是做什么?我是来找若楠的,不是找你。”
徐子凡锐利的眼神盯着镖师肃容道:“清醒了?你若是酒醉胡言,这次说清楚就算了,可你若清醒了还坚持说我妻子与你有什么,我就要好好跟你讲讲道理了。”
镖师对上他的眼神,一阵心惊肉跳,差点转身逃跑,但一想到林若珊承诺的那些银子,咬咬牙说道:“我放才有些醉了,不过酒壮怂人胆,要不是醉了,这种丢人的事我也不会说出来。既然全说开了,我就更要问个清楚,若楠,你不是说让我攒够五十两银子娶你吗?你还说若我攒不够,这次回来你就跟我私奔,怎么一转眼你就嫁人了?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只要你说,我都原谅你!”
林若楠脸色铁青,紧紧抓着徐子凡的衣袖厉喝,“哪里来的泼皮无赖?空口白牙的诬陷我,我长这么大从未见过你,更从未与任何人私定终身,谁叫你来害我的?”
镖师瞪大眼激动起来,“你不承认?你居然装不认识我?你送我的定情信物我还好好保存着,哪里是空口白牙的诬陷?你既如此待我,我就把东西拿出来给大家看看,让大家给我评评理。我为了你吃尽苦头,满心欢喜地回来娶你,怎就得来你如此一番冤枉?”
镖师长相很好,走镖却让脸上染了些风霜,此时做出委屈难过的模样,确实很令人信服。且他信誓旦旦说有定情信物,让布坊里的顾客都存了些疑惑,眼神不住在他和林若楠之间移动,隐隐有那么点相信的意思。
徐子凡安抚地握住了林若楠的手,冷声道:“不急,你有证据到哪里都能说理,但评理这回事,还是县太爷更有权威。”
镖师尚未反应过来,徐子凡就冲门口一个小子使了个眼色,“去报官。”
“诶!”小子应了一声,一溜烟就跑走了。
镖师顿时慌了,百姓很怕进衙门,何况他还心里有鬼,“不必如此,我本也没想做什么,只想问若楠一句,为何如此待我,并不想伤害她。毕竟之前三年的感情,我……算了,我走,就当我没来过,你好好待她。”
徐子凡抬手按住他的肩膀,声音极冷,“此事涉及到我妻子的名誉和我徐家的脸面,必须说清楚。否则若人人都学你,莫名其妙冤枉一女子清白,众多无辜的女子如何活下去?这件事没有一个结果,必将成为镇上一大患,不可轻易揭过。”
顾客们这才回过神来,刚才实在是冲击性太大了,他们一时间都有点相信镖师,就是因为没人会无缘无故这样毁人清白,大家骨子里还是相对单纯的,第一反应都是无风不起浪。
可就像徐子凡说的,若这镖师就是无故冤枉人呢?不弄清楚的话,林若楠就毁了!再者若别人有样学样,都这么干,镇上所有女人都得活得提心吊胆,此事必须弄个水落石出。
众人纷纷围上前,防止镖师离开。镖师用力挣扎也挣不开徐子凡的手掌,明明看着徐子凡挺瘦弱的,可肩上那只手就好像千金重,挣得他满脸胀红,心里也逐渐慌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