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雪眼眉中弥漫着甜甜的笑意，只要师父的心活了，这个世界就是辽阔的。

米雪决定了，小舞的承诺失效了，她不能再食言，哪怕是天崩地裂，她也陪师父走到最后，直到失去最后一丝气力，耗尽最后一抹芳华。

从第八层地狱去二狱路程极为遥远，他虽然有外使的通关文牒，但遇到正在战时的地狱，仍是很困难。

仔细盘算了一下路程，秦羿决定走水路。

他有向家的通行令，上九层的地狱商王是向家，没有他们走不通的道，这比自己一路趟水路要来的合适。

秦羿到了无生城的九幽渡口。

无生城位于地狱中间位置，黄泉河、幽冥河在此交汇，九幽渡口于是就成了历代兵家必争之地，也成了整个地狱最大的渡口之一。

地狱的龙船、龟船等大型幽冥船密密麻麻的排列在港口内，码头上的货物堆集如山，过渡行人更是排成了长长的大队。

当然，主要那条通道是供普通百姓通行的，在旁边有一处清幽点的小码头，这是供官家以及密探走船用的。

秦羿与米雪二人刚到码头，迎面走来一个穿着黑衣的卫士，抬手拦住二人道：“两位，有人想要见你们，请移步。”

“谁知道你们是好人还是坏人，师父，别理他。”

米雪撇了撇嘴，没好气道。

“无妨，既然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见见又何妨。”

秦羿淡然笑道。

秦羿牵着米雪随着那黑衣卫士而去，在渡口边早已停着一艘黑色的乌篷船，黑衣人立在一旁，做了个请的手势。

秦羿与米雪走了进去，此时天已黑透，里边点着一盏光芒微弱的水晶石，一个人披着黑色斗篷，背身而坐。

“叔叔！”

那人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身来，绝美的容颜，眉心的曼陀花标志，可不正是小舞。

“我该叫你小舞，还是无生王呢？”

秦羿苦笑道。

“小舞姐……”

米雪刚想叫她姐姐，可是瞬间为小舞那高贵的王者风范所折，吐了吐舌头，把话咽了下去。

现在的小舞修为达到了什么境界，就连秦羿也看不穿，而且，由于继承了先祖的遗志与修为，她整个人完全成为了王者的化身，哪怕她不想刻意摆出那种身份，但那种浑然天成的女王霸气，依然会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叫人心生敬畏，不敢有丝毫的亵渎。

“你们聊吧，我，我先出去。”

米雪想了想，识趣的下了船。

秦羿没说话，两人皆是沉默，船舱内气氛无比的沉闷。

“叔叔，对不起。”小舞看着秦羿，眼中泛出了晶莹的泪花。

她知道，自己的梦碎了。

从回到王宫那一刻，握住父王冰冷的手开始，她就知道，想随秦羿闯荡地狱，已经成了一种奢望。

“你比我想象的要完美，无生王朝交给你，我也放心了。”

“这本就是你的宿命，有何对不起的？”

秦羿笑道。

“叔叔，我没法做你的跟屁虫，我没法再每天看到叔叔，我害怕当我想叔叔的时候，却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看不到的模样。”

“叔叔，你知道的，你知道的，我有多么珍惜你，可是……”

小舞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情感，双手捂面抽泣了起来，泪水从指间滴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