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我马上到。”
回应的间隙,他已经抬脚起身,朝着医院大门的方向去了。
不多久,重新折返回医院病房。
领着进门的小护士在旁边站了一会儿,又沉默着退了出去。
偌大的病房内拉着厚重的窗帘,光线昏暗,四周充斥着浓烈的药水味。
男人的脚步声在这安静的空间内显得分外清晰,病床上的老人听到声音,缓缓睁开了眼睛,耷拉的眼皮显出几分无力。
最终,嘴唇张了张,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严默垂眸看着那张苍白又熟悉的脸颊,不自觉联想起刚刚在食堂发生的事情,长久以来压抑克制在心头的情绪骤然喷发。
他的眼中透着疏离的冷漠,站在病床前垂眸看下去,“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放弃跟宋家的合作?你是不是还想说我引狼入室?”
老人家闻言,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明显亮了几分,最终轻点了一下下巴,算作回应。
男人见如此,自嘲地勾了勾唇,埋头轻笑起来,“很抱歉,这次我不能听你的。”
他说着,将手机的邮箱信息打开,杵到老人眼前,“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我现在就告诉你,因为你为了牟利不择手段,因为你给严氏埋下了祸患,我相信你应该很清楚,这些信息公布到媒体面前,意味着什么。”
老人家暗淡的眼眸再次颤了颤,最终抓紧了床单,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喉咙里撕扯着哼了两声,却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一向温和的男人见到这一幕,眼底是出人意料的冷漠和淡然。
他又将手机收回来,再次表明了立场,“严氏会一直保持和宋家的合作,至于您,不过是身体不济,不小心摔倒造成的意外,这件事情我不会细查,也不会追究任何人的责任。”
严远桥察觉出来,严默是在故意激怒自己。
但他的情绪已经无法自控,那一瞬间只觉得浑身所有的气血都冲上了脑门,身体无力地扭动着,像一只可怜的蠕虫。
而严默,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开始呼吸急促,表情痛苦,一只手无力地撕扯着床单,泛红的额头爆起了青筋。
他假装什么都看不见,一脸平静地转身,朝着病房入口的方向去,同时嘱咐:“医生说您刚刚醒过来,还需要多加休息,不能再有情绪的波动。”
抬脚跨出病房,迎面遇上端着体温计走来的护士,他温和一笑,抬手拦下来,“我父亲刚刚睡下,现在还是不要去打搅他了。”
小护士眨巴两下眼睛,赶紧点头应了下来,转头又重新回了护士站。
当天傍晚时分,正在公司准备开会的严默再次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是老先生的情况又不好了,再次进了手术室。
他面无表情地挂了电话,推掉手头的工作,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病房。
在手术室外等着的时候,他接到了严嫣打来的电话,是意料之内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他也不痛不痒地听着,质问一句:“早就给你打了电话,为什么不回来看看?”
那边女人支支吾吾,便不说话了。
最后他一脸冷清地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