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那疯子发出一声怪笑，说道，“谁说我是疯子？我比谁都正常。乖孙子，爷爷送你下去。”

话音刚落，疯子身上猛地发出一股煞气，既不是形煞，也不是声煞，更不是光煞，而是味煞。

七煞神诀第四种煞气。

登时，一股难闻气味散发出来，犹如发霉之物。

而疯子本可以重伤温面冷佛，甚至是当场杀了温面冷佛，但疯子出手的时候，拿捏得很准，只是将温面冷佛震得一步步退后，竟是一口气退到了七楼。

方笑武眼睁睁看着温面冷佛在自己面前被煞气逼得退到了七楼，不由得连连摇头。

如果对方是一个正常人的话，他说不定会翘起大拇指，叫一声“大宗师”。

可对方是一个疯子，他就有些不想了。

但下一瞬，方笑武便释然了。

他叹道：“不疯魔不成活，你是大宗师。”

“什么？”那疯子听不懂“不疯魔不成活”是什么意思，叫道，“什么叫不疯魔不成活？”

方笑武并未解释，而是吟道：“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闻言，那疯子的身躯本来有些弯着，此时却是坐直了。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听后，那疯子伸手一拨白发，露出半边面庞，看上去不算太老，也就五十来岁。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最后，那疯子双手一起使用，终于将白发全都拨到了脑后，披在肩上，神情大动。

方笑武凝眸一瞧，只见这个疯子长得挺好，明明有了一些年纪，但还是称得上帅气。

唯一不好的是，他身上有一股“疯劲”，让人觉得他一旦疯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

果然，那疯子在想了想之后，面色忽然一冷，疾声道：“回答我，什么花最美？”

对于这个回答，方笑武当然回答不出。

因为他就算说的是事实，也未必是疯子想要的答案，等于是回答错误。

不过，他必须回答。

他若是不回答，疯子一旦发起疯来，他生死难料。

心念一动，方笑武朗声道：“一种花。”

“什么花？”

“一种名叫曼陀罗的花。”

方笑武说这话的时候，脑海中想的是青灵（华阳夫人）种植的那种蓝色曼陀罗花。

他本是灵机一动，做好了全力迎敌的准备，本没有指望这个回答会让疯子满意。

没想到的是，那疯子听了“曼陀罗”这三个字之后，便神情一变，眼角居然滑落两滴眼泪。

这三个字似乎让疯子想到了某个深爱的人。

方笑武不禁一怔，暗道：“难道画中的那个人真是他的妻子，而他的妻子也跟青灵一样，都种着曼陀罗？”

一想到这个问题，方笑武就心头大震：“他妻子是魔教的人！”

他偷偷瞄了一眼疯子，见疯子只顾悲伤，什么都不管，便大声吼道：“谁叫你掳走萧姑娘的？”

这声大吼犹如一道霹雳，含着《龙息功》的威力，颇有些佛门狮吼功的意境，顿时让疯子神情惊慌，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已经不是什么大宗师，反倒像个小孩。

这一瞬间，方笑武出手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