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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总揽全局的上帝视角来看，在这个快速变革的年代，IBM之所以陷入困境，主要是因为曾经把自己捧上神坛的那类成功运作，形成了几十年不变的惯性，把自己完全束缚住了。

这时候，IBM需要出现一位杀伐果断的中兴霸主，打破陈规陋习，做到与时俱进。

可惜的是，IBM并非受控于某个家族，即便当年的老沃森，手中的股份也非常少，其之所以能够大权独揽，那是因为他这个创始人有本事让华尔街信任自己；而接班的小沃森，很大程度上来讲，得到了老爹的蒙荫。

再往后，沃森家族便让出了一把手的宝座，陆续接任的弗兰克?卡里、约翰·欧宝、约翰·埃克斯，都是从IBM内部培养起来的专业高管。

习惯于“养猪杀猪”的华尔街，可能对一头猪——即使品种绝对优良，产生使命感么？何况另外一头大肥猪——方圆，已经完全有资格取代它了。

小沃森倒是还在世，也能和弗兰克?卡里等人，以太上皇的姿态，发挥影响力，但根本不对路，结果只有一个——于事无补。

现任IBM首席执行官约翰·埃克斯，自然不可能是一个无能之辈。他上任之后，便把精力放到了改革IBM内部那种实在要命的官僚弊端上。可他本身就是IBM培养出来的高管，属于土生土长的IBM人，当局者迷，甚至某些急需解决的问题，在其看来，实属正常，没有改变的必要，所谓的变革，不可避免地成了一锅夹生饭。

因为这种费力不讨好，约翰·埃克斯受到了很大的压力，其中就包括弗兰克?卡里在内的前任IBM首席执行官。在他们看来，IBM首先应该解决的问题是如何击溃对手。

曾经“好心”地献上“拆分”计策的唐焕，也可以跳出来继续指手画脚，“笨蛋们，这时候IBM需要从外部空降一个眼界开阔的狠人来当一把手，要不然，连缩减开支，降低成本，都只能是纸上谈兵。别的不说，那个俨然成了很大累赘的终身雇佣制，哪个土生土长的IBM高管有勇气废除。”

显而易见，首富先生吃饱了撑得——才会去帮助IBM浴火重生，这个油盐不进的老怪物被拆分掉，才符合他的最大利益。

当然了，精明的华尔街也可能给病入膏肓的IBM找到灵丹妙药，那唐焕也只能“乐观其成”地干瞧着。

事实上，曾经举世无敌的蓝色巨人，晃晃悠悠地将要轰然倒下之际，唐焕并没有部下们想象当中的如何喜悦，盖因他必须考虑，在接下来的方圆标准个人电脑成为真正世界主流的时代里，自己应该怎么做。

历史是最好的老师。

绝非危言耸听，IBM的昨天和今天，极有可能就是方圆的明天——一个众矢之的、风口浪尖上的行业垄断者。

不管你曾经铸造了多少被人称道的辉煌，处在这个位置上，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对于自己的心血结晶，唐焕自然满怀感情地充满使命感，希望其也能成就百年伟业，而不是华尔街那样的贪婪索取。

不过，这样的问题不可能有简单的答案，也急不来，而且现在唐焕还有很多从“黑色星期一”得来的战利品需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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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杨守成刚换了体面的座驾——一辆劳斯莱斯，本来以前他偏好奔驰，但在前些年被汇丰接管所有资产的时候，被对方挤兑一句他已经不配再坐只有成功人士才配拥有的奔驰了，就此留下了心理阴影，不再青睐这个品牌了。

惬意地吸了一口雪茄，杨守成满意地打量着这辆劳斯莱斯，感觉到往日的风光终于回来了，不禁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有机会还得换一个靓车牌。”

负责拎包的小弟凑趣道：“等港府再拍卖车牌的时候，老板也买一个像邵爵士、唐首富那样的单数字车牌。”

“你想让别人讽刺我不知天高地厚么。”杨守成笑骂了一句，然后问道：“各方面都通知到位了吧？”

“万事俱备，就差您这股东风了。”小弟麻利地打开车门。

“那就出发吧。”杨守成脸色一正，沉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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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的目的地是位于港岛中环的汇丰总行大厦，但行驶了不到一半的距离，便被堵在了路上。

杨守成抬手看了一下表后，皱着眉头抱怨道：“平日里这条路不堵啊，该不是又有省港旗兵抢劫了哪家金铺吧。”

“我到前面看看怎么回事？”小弟自告奋勇地下了车，向前面小跑了过去。

杨守成眯起眼睛，在心里不断推演着计划，不长时间，便听到气喘吁吁的小弟，拉开车门汇报道：“老板，马上就能通车了。前面有人跳楼，警察正在处理。”

“那就上车等一会吧。”杨守成微微颔首。

“老板……”脸色有些苍白的小弟，犹豫着说道：“要不，我先在外面吹吹风吧，刚才赶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个人从楼上跳下来，真是想不到，声音会那么大，脑浆子……”

说到这里，小弟干呕了好几声，显然不想再提那个场景了。

“没出息的东西，赶紧上车。”杨守成哼了一声，随手甩过去一份报纸，“看看这上面，自从发生股灾以来，有哪一天没人跳楼？实在吓得受不了的话，就吐在这上面。”

“我宁可用报纸堵住自己的嘴，也不会把车弄脏。”小弟讪讪地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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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斯莱斯稳稳地停好，杨守成谨而慎之地拿起皮包，下了车，缓步走向汇丰大厦的门口。

路过那两座著名的铜狮的时候，他特意停步端详了一下，玩味地冷笑道：“史提芬，施迪，你们可能又要挪地方了。还有，史提芬，我老板说，你吼叫的样子实在太难看了！”

进了营业大厅后，杨守成随便找了一个空闲的窗口走了过去，从皮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大马金刀地递上，淡淡地说道：“提款。”

光是看过头几张存单，端庄的女营业员便立刻紧张了起来，“先生，你的业务要走特殊的办理流程，我这个窗口没有相应的授权。您来之前，没有联系经理，进行预约么？”

“废话，老子就是来踢场子的，怎么可能老老实实、一板一眼地遵守你们制定的流程。”心里戏谑一笑的杨守成，不动声色地说道：“我已经打过电话了，得到的答复是，今天来窗口办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