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做法事显然没有和尚那么拖沓,大半个小时就做完了。之后,就是短暂的休息,大家一起吃早饭。主要是给来参加葬礼的宾客们吃,距离灵棚不远的另外一个棚子,里面已经给到来的宾客准备了各色早点和吃食,当然,因为是白喜事,便没有太丰盛,但种类还是蛮多的,面包、馒头、包子、煎饺、烧饼、稀饭、糯米饭、面条、粉干等等。
而二叔公的亲属,以及血缘关系比较亲的,却是不好吃,还得继续在那里跪着,期期艾艾,要吃的话,也只能躲着众人偷偷吃点,不然就是不孝了。
而陈锋做为二叔公的侄孙,虽然没必要太忌讳,但这么多人看着,也只能在吃了两个包子后就不吃了。好在他有先见之明,早上在家里就已经吃了不少。
倒是程国豪这个小胖子,不客气的一口气吃了七八个包子和两杯鲜奶,嘴里还连连嘟囔味道不错。陈锋见他还要继续吃,不得不伸手在他胳膊上推了一下。这便宜小舅子这才发现周围不少人都看着他呢。
等到十来分钟后,民族鼓乐队的演奏开始了,还有个唱戏的,跟着鼓乐声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接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也响了起来。
之后没有多久,西洋军乐团的演奏也跟着响了起来。
鞭炮声一直响了十几分钟,演奏、唱戏的声音也一直没有听过。等到鞭炮声结束,随着一声高亢的喊声,锣鼓唢呐声大作,陈大勇双手捧着二叔公的骨灰盒上“轿子”,二叔公的两个女儿和老伴哭嚎声也是跟着大声响了起来,都是一副奋不顾身的样子,冲向放着骨灰盒的轿子,然后扑倒在低声,痛哭哀嚎。跟着鞭炮声跟着又是响了起来。
“起轿!”
放着骨灰盒的轿子,被抬了起来。二叔公的两个女儿和老伴,再次从地上爬起,扑倒在轿子前。三人的哭嚎声直接盖过了那些乐器声和鞭炮声。
闻着伤心,听者落泪。
当然,三人有多少真情实意在哭嚎声中,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悠远的长号声响起,接着一阵鸟铳的声音响起,之后更是一阵的礼炮声……锣鼓喧天,喇叭、唢呐,长号短号,铜鼓、腰鼓什么的,各班乐器响做一团,总之,非常的热闹。
长长的送葬队伍开始出发了,首先打头的是丧幡旗帜,之后就是放着骨灰盒和遗像的轿子,再之后是二叔公的亲属阵容,陈大勇、陈大志就在里面,一共十几个人,再之后就民族鼓乐队,然后又是一群比较亲近,不出五服的亲戚,之后是西洋军乐队,排在后面的就是一些血缘一般或者根本没有寻缘的同村同姓,以及二叔公和二叔公亲属的朋友亲戚之类的了。
这群人数是比较多的,不完全统计都有近千人。这群人之后,就是一辆辆的送葬轿车了,每辆轿车后视镜上都至少绑着代表白事的白布条,关系亲近一些的,直接在车前和车后都粘上了白色孝花,甚至直接在车玻璃上贴上了“奠”字,后面这一点是比较夸张的。不过,车队中这么装扮的车子居然还不少。而且都以豪车为主,价值都是几十万之上的。
陈锋就带着自己的大儿子在车队中,不过,他可没有让自己的车子直接贴上“奠”字,只是在后视镜上绑上了白布,然后又在前后粘上了几朵白色的孝花。
而他自己和儿子、还有便宜小舅子都坐在了车子里面。而同辈的堂/\哥陈平可就没有他这种待遇,被他老子和陈大勇命令跟着他们身后,差不多也是披麻戴孝了,被当做二叔公的孙子给二叔公送孝。按道理他做为长房长子,在伦理上自然比陈锋更合适。
陈睿被陈锋抱着后,就一直在睡觉,之前那么锣鼓喧天的,他也雷打不动,睡得口水直流,可见他不是昨晚睡得不好,就是早上起得太早了。
“姐夫,你二叔公这葬礼可真是热闹啊。比起那些国家领/\导人都不差了吧?”程国豪坐进车子里后,就没有安分过,前面看看,后面看看,左看看右看看的,一副很是好奇的样子。
真要说起来,他这个京城人士,还真没有亲眼看过这种南方乡下的传统葬礼,好奇也不奇怪。
“不要胡说,什么国家领/\导人的?我们这边有点钱的人家,葬礼都是这样搞的。我也知道这有些铺张浪费,但地方风俗就是如此,没有办法。等哪天国家倡导丧礼婚礼从简,并且强力执行下去的话,我们这些活人也不用这么受罪了。”
程国豪看看慢如龟速的车速,不由问道:“是不是现在直接送去那边山上的公墓里就行了。”
陈锋苦笑道:“怎么可能。若是这样的话,我就不会说受罪了。队伍要绕着我们附近几个乡镇一圈之后才会上山,而且是从靠海最左边的那边山一直到我们这边,那段山路至少也得五六公里了,而且还不平坦。几个乡镇绕一圈的话,至少也得十来公里了。全程至少也得十五六公里吧。不然,队伍也不会这么早就出发了。这时候也才七点钟呢,到了山上公墓那边至少也得三四个小时吧。”
程国豪一听不由面色犯难道:“那段山路车子好开吗?”
陈锋笑道:“山上我们就不上去了。送到山脚下就行。那边的山路虽然大半都修了公路,但也有一段是山石台阶,必须靠走的。”
程国豪马上喜笑颜开说道:“那就好。你知道,我这身体平时就不怎么爱锻炼,爬山路什么的,我最讨厌了。不过,姐夫,你真不用上山吗?你可是侄孙呢,而且还是公众人物。不怕别人说闲话,说你不孝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