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等。”
慕南爵去浴室吹头发,有点后悔,刚才怎么就鬼使神差地让她上来了呢?
明明知道她心怀不“轨”,为什么还要跟她见面?
而且是在酒店房间这么私密、这么暧昧,指向性强烈的地方见面,那不是赤果果的暗示她吗?
现在让她走,来得及吗?
吹干头发,他想换上得体的衣服,却发现衣服在外面。
罢了,就这样吧。
萧漫漫也是心神不宁,琢磨着待会儿怎么开口。
房间里空调很足,她觉得有点热,就把大衣脱了。
慕南爵坐在一旁的沙发,喝了两口水,“萧总,你有重要的事跟我说?”
“那个……”
她吞吞口水,忍不住用目光描摹他的身体,好似要剥光他的浴袍。
哎呀!
太糗了!
“你知道你是怎么中枪,怎么失去记忆的吗?”她连忙挥散那些污污的思绪,暗骂自己太色了。
“过去的事,不要再提。”慕南爵淡漠道。
“你真的没有一点点关于我的记忆吗?”
“没有。”
萧漫漫听了这两个冷酷的字,心好似被割成两瓣。
虽然痛了这么久,而且对痛楚的抵抗力比以前提升了不少,但是,她还是不可避免地伤心难过。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生挚爱站在面前,他却说,我不记得你。
慕南爵拿起手机看一眼,“萧总,合作的事,以后再谈。不早了,你回去吧。”
萧漫漫站起身,无比尴尬,“你明天走还是后天走?”
“明天下午的航班。”
“哦……”她不想走,想再看看他,她的心绝望地呐喊:南爵,不要这么冰冷,好不好?
“我送你到电梯。”慕南爵走向房门,面无表情。
“南爵,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执着地想帮你恢复记忆……”萧漫漫结结巴巴地说道,天知道,她完全是豁出去了,想死的心都有了,“我想问你,你想找回那些失去的记忆吗?”
他转过身来,波澜不兴地凝视她,“不想。”
她好似被利刃刺中,心口尖锐地痛起来,“为什么?”
慕南爵淡漠道:“现在,我觉得挺好的。”
萧漫漫的心里悲哀泛滥,果然,薄星辰猜中了,“失去了记忆,你不觉得你的人生不完整吗?”
“缺憾也是一种美。再说,人生不会完美,也不会完整,缺憾才是真实的人生。”他意有所指地说道,“我现在的生活没什么不好,也不想改变。萧总,不要过于执着。执着只会困住自己,一叶障目,走不出往日的阴影。”
“如果你恢复了记忆,记得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记得我们的爱情,就不会说出这些话。”她的声音顿时变得沙哑,两行清泪无声地滑落。
“你没事吧。”
“没事。”
萧漫漫匆忙地拭去泪水,“打扰你了,很抱歉。”
她快步往外走,却在开门后听到后面有古怪的声音。
她转头看去,慕南爵屈身,双手抱着头,相当的痛苦。
“你怎么了?”
她本能地关门,把他搀扶到床边坐下,“头疼吗?”
因为剧烈的痛,他的五官扭曲得厉害,做出各种奇怪、可怕的表情。
萧漫漫慌乱、焦急,恐惧得心快要跳出来了,“我送你去医院……”
慕南爵倒在床上,不自觉地蜷缩起来,“药……在箱子里……”
“我去拿。”
她立刻去找行李箱,打开来,翻找了一通才在角落找到止痛药。
她告诫自己要冷静,拿着水杯和药,问道:“吃几颗?”
他一把抢过药瓶,粗暴地倒出来,可是,由于太过着急,药都撒出来了。
他随手抓了两颗吞下去,她连忙喂他喝水,然后把那些散落的药捡起来,放在药瓶里。
止痛药的药效没这么快,慕南爵依然头痛,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庞快绷断了。
萧漫漫扶他躺好,可是他太重了,她费了不少力气才让他躺好,盖上棉被。
她去浴室,把毛巾沾了热水,弄shi了,给他擦汗。
“很快就没事了,你忍一忍。”
她害怕得快哭了,可是她知道,要冷静,要照顾他。
这应该是脑部中枪的后遗症。
原来,他承受着这么可怕的痛苦、折磨。
他痛得头快炸裂了,意识有点模糊,眉宇拧出几道深痕。
“我去叫周默,送你去医院。”萧漫漫感同身受,那种折磨非常可怕。
“不用……”慕南爵有气无力地说道,“待会儿就好……”
“如果你很痛苦,一点要告诉我。”她握着他的大手,双眸盛满了忧虑,恨不得代替他承受这种非人的折磨,“我陪着你。”
他眯着眼眸,只露出一丝缝隙,朦胧里,他看见她温柔地看着自己。
那种焦虑、忧急的感情,无法假装的吧。
慕南爵低哑道:“叫周默……过来,你回去吧……”
“不,我要陪着你。”
萧漫漫怎么可能放心得下,在他痛苦的时候离去?
见他痛得这么厉害,她心慌意乱,“要不我和周默送你到医院。”
他摇头,“查不出什么……再看看吧……”
“好,你想要什么,跟我说。”
她柔声款款,眼里泪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