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到了她的生辰,郸江总有几个商铺里会出现新鲜的玩意,由商铺老板送到王府上,供筎果玩乐。
这些事情,筎果其实都知道,以往她不见石家人,是心中有怨有恨。
她总觉得,若是当年她娘亲没有被赶出府,便也不会操劳过度,怀着十月的身孕就死了。
听说,她娘亲死后,石家人也没有将她领回去,任由她的尸首被人扔在了义庄。
那个看守义庄的老头看不下去,给她娘亲立了一个很是简陋的墓碑,原先那碑上是有名字的。
但石家人觉得她娘亲未婚先孕,私通之人又是敌国太子,很是丢人,便让人连夜毁了墓碑。
那老头后来又重新立了一个,又怕石家人来毁,索性在碑上没有署名。
只是,那老头在筎果被送去郸江没几年,便病死在了义庄,她娘亲的墓碑在何处,她也不得而知了。
现下虽然听到石家,心中还是反感,可想起石老爷几乎是拿自己的所有,甚至是命去补偿她,心中的怨恨便消去了些许。
但也只是些许罢了,她能够为石老爷做的,仅是将石家那些狼心狗肺的人一并报复回去,让他今世能够安享晚年。
再多,她是不会做的。
萧芜暝看着她脸色沉了沉,便抬手撩开窗帘,正要脱口拒绝,却不料筎果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少年回望她,听到她轻轻浅浅地说了一句,“我想瞧瞧首富石家是何等的风光无限。”
萧芜暝挑了一下眉,也没多说什么。
见萧芜暝应了石家小厮,王嬷嬷心中慌乱了起来,她立马站到车窗旁,说着劝话。
“王爷,这怕是不妥吧,你也知道,国主多疑,何必让自己引来不必要的猜忌呢,这可是灭顶之灾啊。”
马车的窗帘已经落下,里头传来小丫头的轻笑声,她道:“先让那小厮回去回话吧,我们先去王嬷嬷那儿,若是觉得不错,再回绝了石家也成。”
听了这话,王嬷嬷松了口气,挥手打发走了石家小厮。
石家的宅子落在都城最繁华的地段,不消一会,小厮便走回了石家。
石家大门口立着一个身着青褐色长袍的老人,他神色焦急,瞧见自家小厮回来了,便颤颤巍巍地亲自迎了过去。
“王爷怎么说?”
那小厮扶着自家主子,回了话,“老爷,王爷应了。”
“应了?那怎么没跟你一道来?”
石老爷往小厮身后的街道望了望,街上皆是路人,没有马车来往。
“老爷您别急,王爷多年不入都城,总归有事要打点。”
王嬷嬷打发小厮走的时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但小厮怕自家老爷失望,撒了小谎,心中盘算着再去找一次王爷。
与此同时,两辆马车停在了城西的一处房外,那房从外头看,还是挺大的。
筎果下马车的时候,也是惊呼了一下,“王嬷嬷,你在都城都有这么大的屋子了,怎么还去郸江做下人,多累人。”
王嬷嬷面露尴尬之色,她下意识地瞧了一眼萧芜暝,讪讪解释着,“老奴天生的奴才命,闲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