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博泽的眼眸微不可察的眯了眯,他淡笑着让开了路,不再说话。
兵长大摇大摆地站在了祠堂正中间,将手里拿着的黄色手谕的卷轴拉开,不可一世地微微抬起下巴,高声道:“奉国主之命,石家在秋收大庆前上交给国库的粮草皆是沙子,此乃欺君!世家管事人皆有嫌疑,一并抓入牢中,听后待审。”
他将手谕合上,对着面色苍白的石老爷做了个请的手势,“石老爷,请吧。”
两个小兵随即跑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了石老爷。
“这是不是误会了?”石博泽上前拦住,沉着脸色问道。
石家人脸色各异,就只有石博泽一人敢站出来,为石老爷讲话。
石唯语跪在地上,额前碎碎的头发将她本就垂着的眼睛遮掩住了,她低着头,嘴角微微上扬,弧度浅浅,却是极其的讥诮,甚至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这是在搞什么名堂!”
一道清丽娇俏的声音自外头传来,“这些人都是你喊来的?要不要这么大的阵仗?”
筎果提着裙角,跨入了祠堂大门内,仰头与身旁欣长挺拔的少年说话。
那兵长听到这声音,随即转身,迎了上去,微微屈身,恭敬地道:“参见宸王殿下。”
萧芜暝随意地摆了摆手,脚步不紧不慢地经过他的身旁,走进祠堂内,随意地找了个椅子,便是坐了下来,姿态闲适慵懒。
那兵长是个有眼力劲的,即刻上前解释,“殿下,小的是国主派来抓人的。”
自萧芜暝入都城后,就住在了石家,虽是因为筎果的这一层关系,但外头都在传萧芜暝与石家私交甚好。
兵长自知此次前来抓人,定会受到萧芜暝的阻挠,于是抢先开口,借着国主之名,朝他施加了压力。
可萧芜暝是个什么人?
他自小起,五国内向来只有别人卖他面子,何时他对外人服软过。
想要压他一头好行事,这算盘打得倒是叮当响,偏偏触到了萧芜暝的反骨。
“巧了,本王受委托,今日要查石家一个案子,反正都是顺手的事情,你抓人是什么名头?哪桩案子?本王今日心情不错,就勉强帮你顺便查了。”
兵长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皱起了眉头,一看就是不甘愿的样子。
但是他是个聪明的,知道国主虽是容不下宸王,但也不敢拿宸王怎么办,他便是应了,还说着讨巧的话,“虽是于理不合,但殿下您是一国之内,仅在国主之下的人,由您亲自查案,为国主解忧是最好不过了。”
他抬手挥了一下手,还站在石老爷身旁的两个小兵便退回到了队伍里。
兵长站在一旁,对着萧芜暝趋承道:“那就辛苦殿下了,小的就站在一旁等候结果,届时将犯罪之人收押,这样小的也能在国主面前有个回复。”
少年斜斜的坐在椅子上,正喝着热茶,随意地对他摆了一下手。
筎果就坐在他的身旁,歪着脑袋,纤细的手中缠绕着她自己的秀发,百般无聊地把玩了起来。
萧芜暝搁下了茶杯,看向石家众人,“本王虽然心情不错,但耐心还是一如既往地差,我们就长案短判,早判早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