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侧过脸,眼角瞥见跟在身后进来的夏竹,“夏太医来是所为何事?”
“小主子请他来开一些调养身子的药。”
闻言,萧芜暝脚步加快了些许,“她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夏竹跟了上去,“小主子是为日后做准备呢。”
“日后?”萧芜暝有些不明,蹙起的剑眉里凝着满满的疑惑。
夏竹捂嘴偷笑不语,但萧芜暝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难怪,方才夏太医一看见他就说了些不着调的话。
筎果是为了日后的什么做准备,他心中也是猜到了几分,了然地勾起唇角,上扬的弧度里浮着一层淡淡的笑意。
傍晚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王府内灯火通明,下人端着菜盘走出了大厅。
马管家正在炉子里添碳,他将长铁夹子扔进了放着碳的篓子里,搓手呵了呵气,“今年的天可要比以往都冷。”
萧芜暝坐在桌前,他的身旁站着马昭,两人在商谈着一些事情,筎果正捧着厨娘端来的红枣莲子汤咕嘟咕嘟地喝着,都没空理会马管家。
马管家在屋内来回走着,时不时地望着外边的天色。
北风大作,枯树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呼啸声似乎趁着夜深露寒,将寒意吹散在了这座郸江城内。
“筎丫头,我让人在你屋里多加了两个炉子,你睡时要掩着窗,别关禁闭了,不通风可不好。”
筎果搁下了手中的碗,歪着脑袋看向他,“马管家,这些事情都有夏竹和丹霜做,你不用担心。”
萧芜暝吩咐了几句,马昭领命离开,马管家正拉着夏竹在一旁絮絮叨叨地叮嘱着。
少年拿起搭在椅子上的锦帽貂裘,罩在了筎果的身上,“趁着风小了点,现在回屋去,免得一会又受了风寒。”
方才在门口,夏太医曾小声地与他提起过,“这种时候是最容易受寒的,那小丫头又不爱多穿衣服,别人的话老臣看也不会怎么听,还得王爷你多盯着她点。”
筎果低头看了看裹着自己的貂裘,敛着的眼眸转动,她想了一会,仰起头看向萧芜暝,灯光下,眸光波动。
“想都别想,老实在家里待着。”
她都还没有开口,萧芜暝几乎只凭着与她对视了一眼,就知道她心中在盘算着什么事情。
“那多无聊啊,你昨天夜里又把我唯一留着的话本子给收了,待在屋里又没有可供我消遣玩乐的。”
小丫头撅着嘴,委屈巴巴地看着一副没得商量的少年,“今天人家都找上门了, 我不得去看看?再说了,那李嫂子这么凶悍,我也真想去看看牧遥身上有没有挂彩。”
“你这是白天睡不醒,到了晚上就立马精神了?”少年清隽的脸上眉梢微挑,染上了几分邪气,昏暗的烛光将他衬得有几分的轻佻。
萧芜暝到底是拗不过筎果的,最后还是依着她,去了猪肉李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