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因为冷,才不跟着萧芜暝出去的,不然怎么会待在屋里,看风雪来排遣,眼下叫她出门去赶客,那个沧南公主算是什么人物,请得动她出门。
“哎呦,那公主比你还难缠,我要是能赶出去,还用得着叫你吗?”
“……”筎果瞥了一眼憋笑憋得满脸通红的夏竹,有些挂不住面子,“马管家你怎么说话呢!”
“筎丫头啊,我也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是遇上劲敌了,那沧南公主比你凶猛多了,我看她啊,对王爷那叫一个追求猛烈……”
“行了马管家,你把人带我这里来。”
激将法筎果是不吃这套的,可马管家的说辞着实让她有些不舒服,那个卫馥璃虽是不住畏惧,但她的萧护卫终日被人不怀好意地盯着,这算是个怎么回事。
不消一会,马管家就将卫馥璃给带进了屋内。
同卫馥璃一道的,还是那个彪悍粗壮的牧老将军。
他们主仆二人自一进屋内,气势凌人,仿佛此处是他们的地盘一样。
牧老将军抢先发难,“宸王府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府中下人都是什么玩意!呸!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耀武扬威给谁看呢!
筎果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兀自地舀着甜汤喝,懒懒地倚在靠窗的躺椅上,“这么晚了,非要见王爷,你们是在郸江遇到什么事了吗?被人偷东西了,还是遇上命案了?”
“宸王在何处?”卫馥璃微抬着下巴,睨眼看着面前的少女,满脸的鄙夷毫不掩饰。
这般的没规没矩,果真就只能是个质女。
“我的护卫什么都好,就是有个隐疾。”少女绯色的唇微微上扬,不疾不徐地说道:“他一见狂蜂浪蝶就头疼。”
“你什么意思?”卫馥璃死死的捏住握在手里的红色帖子,有些恼怒地看着她。
筎果好笑地看着她捏着帖子的手,“这还要我明说嘛?你午时就派人送帖子来,府中下人要是没有得到主子的命令,会敢不收吗?”
这句话打的就是方才牧老将军的话。
他一进门就劈头盖脸地羞辱了一番王府下人。
不过是区区一个弱国将军,哪来的资格指责萧芜暝府中的下人了。
牧老将军明面上是在怒喝王府下人,实则是在暗讽做主子的不会教。
筎果当面说就是主子授意的,当下牧老将军面上流露出一丝羞愤。
他是堂堂的大将军,在沧南国也算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国主待他十分尊重,百姓也视他为护国英雄,他何时这样被人当面毫不留情面的回击过,还是这样一个尚未及笄的黄毛丫头。
因着他的女儿牧遥被北戎国主赐给她做丫鬟,他这个做爹的,每隔几个月就会写一封书信给牧遥,十三年来,却从未得到过一封回信。
他一直都认为是筎果这个做主子的霸道,不许牧遥写家书,眼下还将牧遥私自嫁了出去,这半日的时间,他已经派人打听了出来,这个蛇蝎心肠的质女,竟然是将他女儿嫁给了城中卖猪肉的做小!
他女儿是沧南国主亲封的郡主,这样的殊荣,这样的高贵身份,却是下嫁给一个不堪的卖猪肉的!
这让他情何以堪!
丝丝缕缕加起来,他便是一进屋,就给了筎果一个下马威,却不想被她不痛不痒地反击了回去。